荼單想說“你們不要強人所難”,但他下半句話還沒說出來,張狂和霍戰東已經搶前一步,一把扶住了他的兩條胳膊,霍戰東道:“什么能做什么?自然是太尉你做熟了的事情,出任當朝太尉,統領天下兵馬!”
張狂咧開大嘴道:“國丈你也是做熟了的,你看,只要你肯坐在那里就行,什么都不用變!”
林仁全一見,哪有不趁熱打鐵的道理,急忙道:“太尉答應了!這可是好消息呀,快快快,快扶太尉去見大王!”
荼單一聽馬上掙扎起來:“我不去,放開我!我不要見楊瀚!”
張狂死死鉗住他的胳膊,勸道:“哎呀,丑岳父難免見女婿,早晚跑不了這一回,太尉啊,你就不要掙扎了。”
文傲一見,啪地打了個響指道:“走!”說完,風風火火地就走了出去。
張狂和霍戰東挾著荼單,后邊呼啦啦跟著一大票武將,一陣風兒似的就沖出了房門。院子里自有荼府的家將下人,只是一瞧這班人物,卻是沒有一個敢上前阻擋,荼單便腳不沾地的被他們駕了出去,塞進事先準備好的馬車,荼單剛要起身,文傲和林仁全也坐了進來,一左一右,把他牢牢夾在當中。
一群人亂烘烘地就直奔憶祖山去了。
憶祖山上,瀚王的寢宮內。
宮殿內很是靜謐,案上一爐龍涎香,裊裊升起,滿室芬芳。
因為要給大王診視的是要害之處,所以何公公已經驅散了寢宮里侍奉的所有內宦和宮娥。
龍榻邊,一位須發皆白的老郎中輕輕給楊瀚蓋上錦衾,緩聲道:“大王不必擔心,老臣已仔細檢視過了,玄鳥無恙,只是玉梨腫脹,大王這兩日可靜臥歇養,輕易不要起身走動。衣物么,且不穿了,若仍覺腫脹難耐時,可用手輕輕托起,可減輕痛楚。內外藥物,目前看,是不用服的,靜養三兩日,便可自愈。”
“有勞方太醫了。”
楊瀚擺擺手,方太醫便退后兩步,深深作一個揖,從案上取過藥箱背起,施施然地走了出去。
“來……人……”
楊瀚一聲“來”字喊的聲兒還挺大,但聲兒一大,肌肉一動,就扯著蛋了,下一聲馬上降了下來。
好在何公公就侍候在外邊,只聽了一個“來”字,馬上飄進了寢宮,束手而立。
楊瀚壓抑著聲調,盡量不讓聲音抑揚頓銼的牽動身體,平緩地道:“這兩日,朝里有重要大事時,就把人帶到這兒來。”
何公公猶豫了一下,提醒道:“大王,外臣若見大王臥床不起,恐有流言蜚語……”
楊瀚露出一個微笑,卻不敢笑出聲音:“寡人明白,寡人正是想要他們習慣成自然。現在多些一驚一乍的事兒,也沒什么,寡人還年輕,壓制得住。
不然,有朝一日真個不能臨朝聽政,被人窺破虛實,一旦有人心懷不軌,反容易釀成禍患。”
何公公品咂了一下,心悅誠服地道:“大王說的是!老奴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