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瀚漫不經心地道:“寡人問過玄月,由此往京城去,以龍獸的腳程,只需一日可到。”
大秦的疆域是極大的,縱是龍獸的腳程全力飛奔,三五日也別想跑完全境,以飛龍的速度,要繞上一圈兒恐怕也得幾天功夫。但是,京城長安距此卻不遠。
因為這片大陸原本是沒有人的,是山外百姓遷居于此,逐漸繁衍生息,形成一個龐大的帝國。所以,最初聚居人口最多的地方,理所當然地成為了都市。
而且由于這個大帝國沒有強大的外部威脅,也不存在遷址遷都的可能,所以歷五百年發展,京城始終還是原來的地方,距山外進來的通道并不遠。
林太守微微一訝,道:“陛下,既然到了,何必急于趕路,容臣好生設宴,為陛下接風洗塵、聆聽陛下教誨才是呀。”
楊瀚笑道:“寡人登基之后,會傳見各地牧守的。林愛卿介時自然有機會與寡人再做詳談。只是如今卻不成……”
楊瀚舉手一指空中盤旋的飛龍,道:“這些龍獸,可十余日不吃不喝,飛行數萬里。可那奔馳在地上的龍獸卻不成,每日要進食的,那些龍獸,都是大肚漢,若非必要,寡人實在不想驅使它們出山。”
六曲樓的青鳥心道:“果然,那龍獸縱然再威猛,要供應它們的食物,卻是難上加難,供應它們飲食,任誰只怕也要被拖垮,如此說來,龍獸只能少量驅策,大量的話是不可能的,而少量龍獸,任著堅城勁弩,火油擂石,應該抵擋得住。”
林太守昕了忙道:“城外還有大批的地行龍獸?”
楊瀚道:“不錯,寡人歸來,不叫天下人看看寡人的馭龍之術、神器之威,如何取信于天下?但這般勞師動眾的,一次就夠了,寡人可不想再有第二次。”
林太守忙道:“可需臣準備牛羊,以飼龍獸?”
楊瀚搖頭道:“那些龍獸,太能吃了。一頭食肉巨龍,一日的食量,約一個成人重量的肉食,兩百頭巨龍,一日得消耗多少牛羊?寡人不欲擾民,所以,隨行驅來食草巨龍三頭,那食草巨龍,比食肉巨龍還要大上三倍,一頭可為600頭惡龍提供一頓飯的肉食,三頭,足以支撐它們往返于京城一趟了。”
徐勝治聽了心頭一涼,楊瀚竟想得出這樣的辦法?讓那畜牲自帶口糧?作為天敵,食草巨獸見了食肉巨獸,自當逃亡,也就只有他的馭龍術,才能有這樣的本事。
這樣的話,若他想對京城用兵,山中龍獸,還不是想召多少就召多少?咝~~,父親大人策劃,要不動聲色地置其于死地,果然是對的。
楊瀚不肯在大荔城中住下,林太守無奈,只得與太卜寺、三公院諸大臣、博士一起奔向東郊,到了東郊一瞧那可怖的巨獸,當真是令人心驚膽戰。
有許多百姓聞訊跟了來,他們堅信這是皇帝陛下驅策的龍獸,絕不會傷害他們這些陛下的子民,所以也不畏怯,紛紛沖上來圍觀,一個個七嘴八舌,嘖嘖贊嘆,回頭這些親眼目睹者,自然會把楊瀚不可戰勝的神話包裝之后,迅速傳揚開去。
楊瀚叫那近萬人的迎接隊伍緩緩而行,只帶太卜寺和三公院的首腦人物,以及張狂派出的兩百名近衛騎乘龍獸。他那三百名司吏校尉扮成的儀仗自然也是隨大隊人馬緩緩而行。
如此一來,他們沿途行去,便可以看到許多此前不曾了解到的情況,尤其是主腦們都不在,規矩可以更松散些,那么他們可以搜集到的消息就更多更全面了。
管平潮等人不能違抗楊瀚的命令,而且對于騎乘龍獸,他們多多少少都有些好奇,所以這些位大人便各自登上一頭龍獸,由那已經有了騎乘經驗的士卒傳授一番經驗,楊瀚便在眾目睽睽之下,登上了飛行龍獸。
這頭飛龍,比其他飛龍龐大了許多,再加上徐諾、小菜和玄月三個姑娘都不重,加上楊瀚,也不過相當于一個肥碩的大胖子,那頭飛龍就能全部馱乘起來。
一陣飛砂走石,灰頭土臉的林太守與一眾地方官和百姓,贊嘆地望著扶搖升空的飛龍,原以為它只是一頭乘載利器,可是就憑這雙翅一振的威力,和那尖銳的利爪,同樣是戰場搏擊的利器呀。
此時,除了大秦最高層的一些人,還沒人知道空投火油的威力,但是這飛龍在他們心中,已經不再視為普通的飛獸了。
地面上,無數頭巨獸也奔騰起來,楊瀚為了避免擾民,領著它們走的都是野路、山地,它們不管不顧,一路奔去,河流、壕溝、灌木、叢林,只管一路趟過去。
沿途所經,那些地方官老爺們率人察看,暗暗咋舌之后,忽然發現……這他娘的稍加平整,就是一條坦途大道啊!比原來的道路還要寬闊、筆直……
憶蘭舟乘坐在龍獸背上,自然不比坐在大鳥上逍遙的楊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