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宗伯平身,諸君,平身!”
楊瀚上前一步,攙起黎大隱,又向眾人揚聲喊了一句,抬了抬手。
見大宗伯已經起身,其他人才陸續起來。
黎大隱激動地道:“太卜寺一脈,自五百年前,奉得則天順圣娘娘懿旨,日日期待天圣后裔重歸三山,如今,我天圣遺民已重新建立了一個龐大的國家,唯獨帝位空懸,國無主而日月無輝。臣有幸,有生之年,得遇神君回歸,喜不自勝!”
黎大隱說著,已是老淚縱橫,后邊卜生、筮生、男女眾巫,多有激動的熱淚長流者,而卜師、卜正等人,最年輕的也有四十多歲了,性情沉穩些,雖然激動,卻不至于像這些年輕人一樣太過忘形。
楊瀚慨然道:“自從得到先老祖母遺旨,我也時刻希望能回歸此地,今天,我回來了!”
黎大隱擦擦眼淚,退后三步,撣一撣衣袖,鄭重再拜,顫巍巍地高聲道:“太卜寺眾,恭迎神君歸來!”
后邊無數太卜寺中人,俱都拜了下去。
“平身!”
楊瀚看看不只他們,現場無數百姓又都拜倒,便抬了抬手。
黎大隱起身道:“有請神君,正太卜寺之位。”
白藏從一旁湊了上來,長揖道:“我太卜寺已備下御駕,有請神君赴太卜寺,太卜寺中,尚有無數弟子,翹首以待神君。”
白藏是年輕人,體質比那四位老博士好的多,再說他心中有事,就算胸中有點煩惱,也不敢耽擱,甫一到橋畔,他就從張風凌隨從那里奪了匹馬,趕回城中報信去了。
楊瀚微微頷首,道:“四位博士一路辛苦,此刻身體尚未恢復,不要打擾他們了,咱們走。”
黎大穩恭聲道:“神君仁厚,體貼臣子,四博士定然感激涕零!”
他說到這里,目光一轉,忽然看見玄月肩胸之間的位置,繡了五顆星,不由一怔。
整個太卜寺,只有大宗伯肩繡七星,兩位宗伯是肩繡六星,博士才是五星,至于最低的一級筮生,只是屬于學徒紙,肩頭沒有星。至于楊瀚這位神君,也有陰陽家一脈的黑白衣,肩頭繡的卻是日月。
神君乃神人,只有神君,可以肩挑日月。
這些,楊瀚已經從玄月那兒了解到了,一看黎大隱看著玄月發愣,便明白他為何如此了。
白藏匆匆趕回太卜寺,只顧稟報神君已至的消息,哪有功夫講及玄月,所以黎大隱還不知其事,這時玄月被他一看,心中畏怯,肩膀兒塌著,脖子縮著,若是地上有條地縫,想必會飛快地跳進去,免得被大宗伯盯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