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諾一動,一直隨侍其后的幾個徐家心腹也立即跟上。
“嗖!”
一枝短矢,不長,只有半尺,黝黑的箭桿兒,完全是鐵制的,就連后邊不大的尾翼都是鐵翅。
這樣的箭矢太沉,一定射不遠,但是在短距離內,殺傷力卻也會加倍。
它就從大殿高高的承塵上射了下來,直接貫入了一個侍衛的頭頂,羽翅在頭頂發髻上冒出了一點翅尖。
與此同時,還有三名侍衛中箭,都是從頭頂貫入體內,當即斃命,一頭仆倒在地,連聲音都來不及發出。
第五個人卻射歪了,箭射在地面金磚上,鏗然一聲脆響,滑出一溜火光,彈射到了一邊,篤地一聲釘在了巨型屏風上。
這金磚當然不是金子鑄的,但宮廷中所用的磚,都是精心制作的,工序十分復雜,出一套磚差不多三年之久,那質地當真如金如石,被那弩箭一射,竟只射出一個淺淺小坑。
徐諾駭然抬頭,就見十多個青衣人手持長索,從殿頂承塵上飛快地滑下,將近地面時,他們一松繩索,向前一個滾翻,蹬身躍起,向前撲擊的動作一氣呵成,如行云流水。
“噗!”
一個侍衛被兩柄彎月似的刀從兩脅切入,甫一拔出,便又是一刀,反手補在頸下,血流如注,人倒無聲。
“嗖!”
另一個侍衛,被一條靈蛇似的烏黑皮鞭一抖手揚來,立即在脖子上纏了幾匝,那人用力一扯,這人便摔倒在地,被那人扯了過去。
徐諾身邊一個侍衛,倉促間伸手拔刀。
今天是大日子,他們的穿著也與平時不同,禮服太過肥大,阻礙了他熟練的拔刀動作,就只慢了一剎,一支判官筆就釘進了他的咽喉,叫他嗬嗬連聲,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唰唰”兩口劍架在了徐諾的頸上。面前第三名青衣勁裝人,慢慢地走上前來,嚓地一聲,帥氣地插劍入鞘,在其身后,兩個喉頭突突冒血的侍衛手捂著咽喉,旋轉了半圈兒,仰面摔在地上。
這個持劍的青衣人走到徐諾面前,微微欠身一禮,微笑道:“屬下白藏,神君吩咐,徐娘娘若識時務,殿上的徐家人可保無恙,不然的話,神君不介意再來一次血灑金殿,而這一次,要屠盡徐家人了。”
“怎么可能,他一直在我控制之下,怎么可能……”
徐諾驚愕地看著自己身邊的親信被這群突如其來的殺手頃刻間殺個精光。他們的手法太熟練了,時機的把握與判斷也是異常準確,他們……就是干這個的,是專業的殺手?
徐諾不知道,每一位神官,在信徒眼中都是神使。所以神官去世,是一定會稟報太卜寺要員的。所以,那位半途率千余雜牌軍攻擊她的那位老神官也不例外,也因此,那塊特殊的墓碑,被有心人看到時,能獲得什么信息。
徐諾不知道,她在望龍城與徐勝治初次接觸時,在她腳下就有急腳遞的老牌間諜在仔細地窺聽,楊瀚當時既已知道她懷有異心,不當場把她拿下,圖個什么?盼著她突然想開,幡然悔悟?當然是用她來釣魚,既然如此,又怎么可能沒有后手。
控制了我又怎么樣?外邊都是我的人,大軍在我手中,你能翻了天去?
徐諾的怒意和恨意交織在一起,這一次,她不想忍了。如果楊瀚不肯讓步,那就同歸于盡!你有匹夫,可血濺五步。但天下,現如今卻在我的掌控之中,大不了同歸于盡,我只此一身,我豁得出去,你有妻有子,敢放任大秦這頭猛虎脫出掌控,沖出內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