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不顧周圍人的議論,一步步走向她。
公孫捷走到她面前,伸手撥開她散落的發,抬手用袖口幫她擦拭著臉上的臟處,小心又輕柔,絲毫不顧這是什么場合,而他又是什么身份。
“王爺…不,是皇上,你想要的蓉兒已經幫您得到了。”她對著他輕輕柔柔的笑了。
他停下來“為什么要這么做?我想要的,我會想辦法得到,你為什么要摻和進來?”
“你自己會得到,呵,你想要怎么得?到發動兵變嗎?那時會有多少尸體堆積著?會有多少鮮血流淌著?難道你希望一路踩著尸體,趟著血水登上寶座嗎?他人的生死,我不在乎,可是這樣你會背著殺父弒君這種大逆不道的罪名受世人萬代的唾棄,我不希望看到你如此,既然皇上當初不肯放棄這九五至尊之位,蓉兒,也只好幫您這最后一次了。”
“可我更不希望用你的命來換這皇位,蓉兒,我不會讓你死的,我這就去找他們說清楚。”公孫捷轉身便往回走去。
可還未走兩步身后一響聲傳來,他轉身看到了清蓉倒在地上,口中流著血。
“在我刺殺皇上的當晚就已經服了毒藥,今天剛好發作。”她扯著嘴角想留給他一個微笑,可胸口中的痛卻讓她怎么也笑不出來。
她把所有一切都算好了,知道他會替他澄清,所以她一早就服了藥,清榮知道他對皇上的恨,也知道他對皇位的渴望,所以她不想讓自己最后的努力付諸東流。
可是,她再算怎么都不算算,她死后他該如何呢?
“不”隨著她的手的垂落,公孫捷歇斯底里地喊了出來。
那年王府中清池的荷花開得正盛,他在對面的亭子中作詩。
“天子囚于宮,帝星隕于空”看著宣紙上有力瀟灑的字,她讀了出來,不解的看向身旁的他。
“不錯,天子囚,帝星隕,這是本王當初對你的承諾,任何事都不對萱兒有所隱瞞,這件事情也是。”他坦然承認。
“王爺,難道您真的要?”清蓉不敢相信的看著那兩行字。
“好了,這件事本王會做周密的計劃,萱兒就不要參與其中了,對了,你再看看這兩句如何?初荷蜻蜓立,清水出芙蓉。”說著他又拿出另一張紙放在她面前。
“很好。”她心事重重的應了聲。
“清水出芙蓉,本王就賜你名為清蓉吧。”他思忖了一會兒,忽而道。
“清水出芙蓉,應是形容極美極素雅的女子,萱兒實在受不起清蓉二字。”她推辭。
“這世間女子千萬,美人也不勝數,可在本王看來,清蓉二字,只有你才配得上。”他撥著她的發絲認真的說道。
……
如今一切都變了,若他沒有被仇恨沖昏了頭腦若他當初同意放棄這皇位,若他……
“蓉兒,你怪本王了是嗎,所以即便我坐擁了天下,終于能給你所有的一切,可你卻再也不愿陪著我了,是嗎?”他擦拭著她嘴邊的血跡,目光柔情的看著她,苦笑道。
皇位與她孰輕孰重,他竟到現在才明白,可當他明白時,她卻不能在他身邊了。
公孫捷抱著清蓉走下星臺,身形落寞。
“如果可以,我愿棄了這江山,博你一世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