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進福在離開病房后,徑直走向了簡捷主治醫生的辦公室。
“張隊,咱們去干什么?”李晴晴疑惑的問。
“問問情況。”張進福輕描淡寫的說。
王進死亡的原因是頸部動脈被割斷造成的大出血,右臂也不翼而飛,無影無蹤,在爆炸現場沒有發現任何痕跡。奇怪的是,右臂與肩膀連接處的傷口經法醫鑒定后,確定手臂是被硬生生扯掉的。
他嘗試過調取監控影像,但是由于爆炸的影響,周圍所有的電力系統全部崩潰了;他也嘗試過在網上搜索群眾上傳的視頻,但是依舊一無所獲,畢竟當時爆炸接連不斷,煙霧彌漫,想清楚的拍到王進遇害的過程基本上不可能。
而張進福對于爆炸襲擊發生那天的記憶只停留在那個叫睿銳的男孩從他眼前跑走之前,之后的事情則一無所知。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暈倒的,更不知道記憶中那一大片留白從何而來。可以肯定的只有一點:在這件看似條理清晰的爆炸襲擊案中,隱藏著不可預知的謎團。
“你不會相信那本日記里瞎寫的話吧?”李晴晴突然問,“不是已經有恐怖組織承認此次爆炸襲擊是他們所為了嗎?”
“我只相信真相。”
雖然有犯罪集團承認了本次爆炸事件,但是,通過調取前幾天的監控視頻并未發現任何設置炸彈的線索,在現場也沒有抓捕到任何一個危險分子。在此次襲擊中遇難的人數一共有69人,而王進的班級中就有二十多人包含其中。不合常理的高比例,再加上調查出的王進在班級經常受同學欺負的事實,當然了,還有那本看似荒唐的日記。
排除了所有不可能的因素之后,無論剩下的有多么難以置信,那都是事實。阿瑟·柯南·道爾的金句突然浮現在張進福的腦海中。
他不自覺的加快了腳步。
睿銳本打算今晚再陪簡捷在醫院住一天,但是今天睿銳的媽媽去外地出差了,爸爸則要去單位值夜班,所以家中的妹妹無人看管。他只能回家去照看不到十歲的妹妹。所以他簡單的安置了一下簡捷,便回家了。
由于今晚簡捷和吳月明都沒有陪護的家屬和朋友,所以偌大的病房里,只剩下他們兩個行動困難的病號。
護士在晚上九點準時幫他們熄了燈。
窗外傳來了陣陣蟲鳴,在寧靜的病房里,這聲音好像無比的聒噪。
“簡捷,簡捷。”吳月明突然呼喚著簡捷的名字,“睡了嗎?”
“怎么?”
“是你干的嗎?”吳月明輕輕地問道。
“你指什么?”
“王進。”
“是。”不知為何,簡捷承認了。
窗外的蟲鳴聲依舊,但是聒噪的感覺卻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來自內心的寧靜。
“為什么?”
“他該死。”
“我問的是,你為什么和我說。”
“我不知道。”這句話發自內心。
“難道說他日記里寫的都是真的?”
“是真的。他就是這次襲擊的始作俑者。”
“我的父母也是他……”吳月明開始啜泣,“我爸媽難得一起接我放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