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簡捷有生以來最痛苦的時刻:
仿佛有一萬匹脫韁的野馬,在他的血液中奔騰不息,隨著他血液的沸騰不斷地發出痛苦的嘶鳴;以他的心臟為起點,接連不斷的爆炸如同一連串血與肉制作的鞭炮,沿著血管的流向,逐漸擴散向全身;吸血帶刺兒的蟲子爬滿皮膚,肆意的叮咬啃噬,留下奇癢難耐的紅腫;豺狼虎豹大口地撕咬著他的四肢,似要將他生吞活剝……
簡捷正在體驗最殘酷絕望的折磨。但是在旁人看來,他只是目光呆滯的一動不動而已。
當然了,他的傷口也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愈合。
“你怎么了?”睿銳晃了晃簡捷的肩膀,但是簡捷一動也不動,眼睛直直的望向天花板,“喂!喂!”
“正常反應。”吉娜·思凱樂說,“馬上就恢復正常了。”
過了一會兒,簡捷的眼神恢復了正常,臉上和身體上的傷口也全部被治愈了。但是簡捷卻依然躺在地上,大口的喘著粗氣,不斷地流著冷汗——他還沒有從剛剛感受到的痛苦中走出來,雖說痛苦的折磨早已經結束了。
“你切實感受到‘代價’的可怕了吧!”吉娜·思凱樂幸災樂禍的笑著,“快起來吧!”說完將手伸向了地面上的玻璃碎片。
只見那些玻璃碎片迅速聚集,像是拼圖一般找準自己的位置,然后回到了窗框上,融合在一起,竟好像從未被打碎過。
“這樣就好了吧!領導!”她沖藍鐸·西里笑笑。
藍鐸·西里點點頭,表示她還算有點眼力見。
簡捷調整了一下呼吸節奏,麻利的站起身。撕掉自己右手上的繃帶,發現右手已經完好如初,絲毫沒有留下疤痕。
“謝謝您!”他向思凱樂鞠了一躬。
“哼!”思凱樂扭過頭。
“希克勞斯同志,請你匯報一下近期的工作情況。”藍鐸·西里坐在床上,“下一步如何分配工作才能效率最高,少走彎路,我們需要你的寶貴經驗。”
“嗨,什么寶貴不寶貴,都是在工作崗位上摸爬滾打!”墨雪擺了擺手。
“你還能不能好好說話!”思凱樂的瞳孔再一次變成了紅色,隨即又恢復如初。
緊接著,墨雪給簡捷和睿銳使了一個眼色,他們兩個便適時地離開病房了。剛出病房,就遇見了簡捷的主治醫生。
“你還不能下地啊!”陳思泰醫生關切的叮囑,“別大意!”隨后便離開了。
陳思泰在這兩天接觸的病人太多了,大多數都是爆炸襲擊的傷者,傷情大同小異。但唯獨這個少年的傷情與眾不同。他身上的傷口也是爆炸造成的,卻并不是因強力爆炸的波及,更像是微型炸彈近距離的爆破。最奇怪的的是,他的左肩關節居然脫臼了。在爆炸的波及中,他的左臂是如何做到一點傷都沒有,卻脫臼的呢?
昨天一個警察去他那詢問病人的情況,雖然問了好幾個人,但是醫生敏銳的注意到,警察真正在意的,就是這個少年。警察究竟想知道什么?而現在,那少年居然可以走路了,而且在沒有遇見自己之前走的那么順暢,又是發生了什么?
已經年過半百的陳思泰醫生早就知道,這個世界存在奇怪的事情。
所以,他不在意。
“你沒事吧?沒忘記什么重要的事情吧?”簡捷問。
“沒有,就是精神恍惚了一下。你呢?真的一點事都沒有了?”睿銳感覺簡捷臉上的氣色明顯好轉了。
“身上所有的傷都好了,一點疤痕都沒留下。”簡捷隱瞞了自己在被治療時受到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