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干多長時間了,怎么還一驚一乍的!”陳思泰呵斥著大驚小怪的護士。
但是當他進入病房時,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患者明明是趴在病床上,臉卻朝上。因為他的腦袋被擰了180度,脖子上的肌肉痛苦的旋轉著。但是他依然活著,無神的雙眼布滿血絲,嘴里咕噥著帶血的唾沫,額頭上青筋暴起,血管清晰可見,臉上的顏色也變成了可怖的青紫色。
他是醫生,必須要直面病人。
“你能聽見我說話嗎?”陳思泰走到病人躺著的病床邊,近距離的觀察著病人的身體情況,“脖子能不能動?”
“嗚……”那男人依舊在咕噥著。
“陳大夫,他的脖子剛剛在救護車上的時候好像還沒有這么……”將患者抬到病床上的急救男護士想了一下應該怎么形容,“嗯……扭曲。”
“他身上還有別的傷嗎?”陳思泰問,“他的家屬呢?”
“沒有別的傷,也沒有家屬。”男護士回道。
“脖子扭成這樣,居然還活著?真是聞所未聞!護士!去叫骨科的值班醫生來看看!先給他做個心電!”
病人沒有家屬,他自己也說不出話,那么,是誰打的120,誰說出的準確地址?
病人的頭部突然開始劇烈地顫動起來,本準備給他做心電的兩個女護士不自覺的后退好幾步。
“真是的,都在怕什么!我們是治病救人的!”陳思泰說著,一把奪過護士手中的心電儀,“我來!”
在心電儀的感知器接觸到患者的胸口時,患者開始痛苦的嚎叫,似是在說著什么。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你不用擔心,我們會治好你!”陳思泰大聲的安慰著病人,試圖用自己的聲音蓋過他痛苦的哀嚎。
就在這時,患者脖子上的扭曲變得更加嚴重了,扭曲的度數在逐漸超出180度,像是正在被擰干的毛巾,紅色的血液從皮膚上的毛細血管中滲了出來。
“喂!振作一點!”陳思泰知道,自己說出的這句話一點都沒有用,只是身為醫生多年,條件反射般的脫口而出。
“嗚嗚!嗚!救……嗚……”患者終于說出了一個聽得懂的字,他用雙手死死的按住自己的頭,試圖阻止那不斷加劇的扭曲。
但是,那沒有起到哪怕是一絲一毫的作用——病人的臉在顫抖中逐漸轉向了身前,伴隨著全身癲狂的抽搐!
滾燙的鮮血濺在陳思泰醫生的臉上。
病人身體的動作停止了,病房內一片死寂。
這時,骨科值班醫生剛剛趕來,在遠處看見似乎有一個病人趴在病床上。他跑了過來,“怎么樣了?老陳!啊!”他看見眼前的景象后,一聲驚叫!
病人的脖子,扭曲成一條被擰干的毛巾。
鮮血正在從頸部源源不斷的冒出,打濕了被褥,“滴滴答答”的滴落在地板上。
陳思泰低著頭,一言不發。
隨后,他拽下連接病人胸口的心電感知器,病人的身體輕微的動了一下,腦袋就從那擰干的毛巾上脫落,在床上轱轆了一圈,掉到了地上。
急救病房內傳出了女護士們尖銳刺耳的尖叫。
今天,年過半百的陳思泰再次確認了自己之前的想法:這個世界存在著奇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