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關心這件事情做什么?”小洛林公爵奇怪地問。
“所有的意大利名姝都在窺視著法蘭西國王的一舉一動,”哈弗莎說,完全不顧小洛林公爵的臉突然發黑:“太陽王的第一個王室夫人就是一個意大利女人,沒道理不能有第二個,哪怕沒有這樣的可能,據說那位陛下也是一個富有慷慨的好人。”
“啊呸。”小洛林公爵氣惱地說:“那么只有這些嗎?他為什么要贖還那些猶大人?科西莫三世又為什么不同意?”
“好像是有關于異端什么的,之后的事情我就不太清楚了。”哈弗莎玩著自己的手指,懶洋洋地說道。
小洛林公爵低頭想了一會,突然一把將哈弗莎推在地上,站起來,以一種有點怪異的姿態走出房間。
“啊呸!”哈弗莎說,她沒有急著起身,躺在冰涼的地板上,露出了一個危險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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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西莫三世的痛風在圣母升天瞻禮之后就好多了,也許是圣母賜福,但他的腳趾和膝蓋不疼了,他的頭又疼了——因為巴伐利亞選帝侯的使者,竟然在法國人還沒離開的時候,就已經悄悄地來到了佛羅倫薩。
小洛林公爵還是第一次走進皮蒂宮,皮蒂宮是一座宏大壯麗的建筑,墻面采用的石材都是黑色的,采用的是砌琢風格,也就是用巨大的石料,像是積木一樣砌筑起宮殿的墻壁。大門左側有一塊長約三十尺的石頭,非常突兀地伸出墻面,這是這座建筑的原主人,盧卡.皮蒂早建造這座宮殿的時候特意為之的,意思是皮蒂家族遠勝于覅羅倫薩的任何一個家族,包括當時還只是眾多家族之一的美第奇。他大概想不到,一百年不到,美第奇家族就從皮蒂的后人那里“買”下了皮蒂宮,這塊石頭美第奇人沒動,它在一天,皮蒂家族的人就要被嘲諷一天,美第奇家族的威勢就要顯赫一天。
但美第奇家族的威勢也僅限于托斯卡納甚至佛羅倫薩罷了,小洛林公爵這樣想到。
他們還是在那間有著拉斐爾作品的房間里會面,科西莫三世才放過血,面色蒼白,他看著小洛林公爵的侍從將巨大的等身畫像搬到他面前,“讓費迪南來見我。”他說,一邊有點不安地看了看窗口,此時大概下午三點,今天在圣母百花大教堂里有一場安魂彌撒,為在之前的會戰中死亡的軍人舉辦,所以法國人,從國王到科隆納公爵,王太子小路易都去了,這當然是他精心安排——冗長的大彌撒可能要持續到入夜時分,之后還有游行。
“在費迪南殿下來到這里之前,”小洛林公爵也站在窗口,看著后方的博柏利山丘,“我有件事情想要問問您,有關于法國國王,還有那些猶大人的事情。”
科西莫三世下意識地一蹙眉,他捂著胸口,喘息了幾聲,好像隨時都會昏厥過去,但他還是勉勉強強地支持住了:“只是一些猶大人,他們犯了罪——但被他,被……那位陛下看到了,您知道的,他生性仁慈,所以就提出,代他們償還罪孽……不過他并不知道他們是怎樣可怕的魔鬼,所以……我想,那位陛下,已經改變了原先的注意。”
“我可不這么覺得,”小洛林公爵冷硬地說:“首先,我覺得那位陛下并不仁慈,其次,我也不覺得他會這么容易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