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可奇怪的呢,陛下,您都打算豢養這群惡犬了。”
“你只是一個凡人,不害怕嗎?”
馬爾比基的眼睛閃閃發亮:“作為一個醫生,一個研究者,”他說:“唯一能讓我感到害怕的是無法追索到最后的答案。”
那時候他從意大利跑到法國來,也只是因為聽說路易十四是個慷慨的君王,當時他因為在研究解剖學而被教會懲罰,不得不放棄原先的工作到比薩大學教書,但就算是在比薩,他還是無法放開手腳做研究,周圍總是充滿了警惕的眼睛,稍有行差踏錯,就有教士給予嚴厲的警告,他也找不到可靠的資助人——顯微鏡的鏡片可是很貴的!更別說尸體也所費不貲,他要的尸體都必須是最新鮮的,那些干癟了的和腐爛的尸體毫無裨益。
不過為了研究,為了答案,他傾家蕩產也不在乎,直到一個同僚提醒他說,他接受的尸體是不是越來越新鮮了……
馬爾比基差點就被作為謀殺的同案犯被送上了法庭,他這才終于下定決心跑到了法國,有了國王的庇護,他不但可以繼續快樂與隨心所欲地做研究,還能免于良心發痛——這里的實驗“材料”都是十惡不赦的罪犯,他們原本應該被酷刑折磨而死,現在他們所受到的懲罰也不過是分尸罷了——就是分得多了點。
“我也希望能夠得到一個或是很多個答案。”路易十四說,“但別忘了最終的目的。”
馬爾比基退后一步,向國王深深地鞠躬,他是意大利人,而意大利人……每個意大利人都渴望著一個強有力的國王來統治他們,結束意大利四分五裂的悲慘局面,雖然這位國王是法蘭西的,但如果是他,他的長子科隆納公爵或許能夠達成他們的愿望也說不定。
國王的最終目的當然就是為了永遠的恒定與安寧,為了這個目標,任何一個能夠動搖其統治的存在都不該存在,也許在他有生之年,他無法達成這個愿望,但只要有一個開端,他的后人總能推開這些荊棘與亂石,為人類留下一條坦途的。
作為“研究對象”的巫師在布雷澤城堡是最少的,他們都是黑巫師,荷蘭與佛蘭德爾的戰場上的戰利品——殘余。在這里工作的巫師們對黑巫師們沒有什么同理心,主要是黑巫師在面對他們的時候也沒什么同理心,巫師是黑巫師最好的實驗材料,反之亦然,而且路易并不需要知道如何才能殺死黑巫師——他知道怎么干。
他想要知道的是——魔法的根源,它從何而來,往哪里去,又是怎樣的路徑?
他的子孫后代中,尤其是科隆納公爵一支,出現巫師的可能性太大了。
得到了國王的贊許,馬爾比基喜不自勝,事實上他一開始的時候還有些忐忑,主要是暫時他們還拿不出什么成果來——巫師和人類似乎沒什么區別,他們體內沒有多余的內臟,心臟沒有更重,腦子也沒有更大,他們自己也無法解釋魔法從何而來,不過國王能給他們更多時間那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