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王太后說,競技場指的是托萊多的古羅馬競技場,與諸多古羅馬人留下的痕跡一樣,幾乎都只有外圍城墻與環形座位還保存完好,里面的其他建筑早就坍塌或是搖搖欲墜了額,但競技場與他們所在的老王宮處在托萊多的東西兩端,等到這些人跑到那里,只怕很難再有時間和力氣跑回來。
“如果他們發現這是一個謊言……”
“那也只是一個小孩子在胡說八道,”阿爾貝羅尼說:“他們應該對輕易相信我的自己生氣。”
“我陪你去。”何塞說。
阿爾貝羅尼看了他一眼:“如果你堅持。”
阿爾貝羅尼的行為還是相當冒險的,畢竟老王宮前聚集了太多人,只要有一兩個不明事理,或是被憤怒悲傷控制了情緒的人,他的處境就很危險。
“我們可以讓別人去。”大主教說。
“不行,”阿爾貝羅尼說:“除非是您,或是帕蒂尼奧大人,又或是唐璜公爵——他們也許相信一個國王身邊的小侍從,但怎么會相信一個陌生人呢?”
這句話也對,阿爾貝羅尼,還有何塞,在與卡洛斯二世關系親近的那幾年里,他們三個可是經常出現在一個地方的,人們對他們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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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萊狄夫人伸手碰了碰帽檐下滴下的水珠,雨不是很大,但這個時候,雨水已經不那么令人愉快了。
大主教猜測的沒錯,如果沒有組織者與維護的人,這些人早就散掉了,但米萊狄與她的十來個下屬,還有一些靈巧善言,外貌特征不是很明顯的猶大人,在人群中來回穿梭,一邊鼓勵著受害者的親人堅持到最后一刻,一邊以后者的朋友身份,分發葡萄酒與面包,承諾了一筆小小的補償等等來維持現在的境況,當然,也少不了鼓弄唇舌,來促發他們的同理心與同情心,更有些狡猾的密探,對他們大加褒獎,還說,等到國王回來,也一定會親自接見他們,給他們獎賞。
這種猜測并不過分,在人們的記憶里,平民出身但因為捕獵“女巫”有功發了財甚至一躍成為“老爺”的人也不是沒有。
人們一邊大口地喝酒,來抵御無孔不入的寒氣,一邊滿懷憧憬地想象著。
阿爾貝羅尼與何塞從城墻上被掛下來的時候,他們都沒注意到,直到侍從們點燃了火把,火光下,兩個少年走到他們中間,其中一個很快就被人們認了出來,“那是國王的侍從和朋友。”一些人交頭接耳地說道。
“我帶你們去見陛下,”那個少年侍從說:“他在競技場。”
間隔著火光與雨絲,他的視線與米萊狄碰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