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王的臉上露出微笑:“是的,公爵給我來信說,加泰羅尼亞人的狀況甚至要比曾經的投石黨人更為混亂。”
“那么原先的計劃是否還能繼續?”柯爾貝爾問道。
“當然可以,最新的信件中公爵與他的加泰羅尼亞人軍隊已經取得了很大的優勢,至于佩皮里昂與巴塞羅那,也只是時間問題。”國王說:“他說,等拿下了巴塞羅那,他就會代夏爾接受加泰羅尼亞人的效忠。”
“這是一個再好不過的消息。”盧瓦斯侯爵說:“但那些西班牙人,我們是否還要繼續等待?”
“我已經給了他們時間,”國王敲了敲扶手,看向達達尼昂伯爵:“不過伯爵給我帶來的情報說明事態的發展可能不那么樂觀。”
“現在傾向于我們的是唐璜公爵與帕蒂尼奧,也就是西班牙人的海軍大臣,王太后與托萊多大主教顯然已經決定接受利奧波德一世的獨子作為西班牙的新王,所以如今的西班牙朝廷已經分做了涇渭分明的兩股勢力,馬德里是一股,托萊多又是一股,但托萊多要更強硬一些,哈布斯堡的公主(指王太后)隨時可能公開自己的決定,馬德里卻還在遲疑不決。”
“這件事情要讓唐璜公爵知道。”國王說,達達尼昂伯爵立即站起來口稱遵命,等他坐下。
“如果西班牙人做出了回應,那么殿下是否仍然繼續留在加泰羅尼亞?”這是蒂雷納子爵在發問,眾人只能盡量不要露出異樣的神情,這個問題就算是波旁的旺多姆公爵也沒提出來——鑒于法蘭西的歷史上時常出現父子相殘,兄弟鬩墻的事情,就算奧爾良公爵一向敬愛兄長,路易十四也對自己的弟弟十分關愛——但誰也不知道這是不是一場沒有舞臺與帷幕的演出。
奧爾良公爵名為代幼小的國王次子,他的侄兒前往魯西永接受加泰羅尼亞人的效忠,實則等同于人質與國王的耳目,這兩個身份有一個就隨時可能招來殺身之禍,誰能確定路易十四不是在排除異己?但蒂雷納子爵就問了,畢竟他一直就是一個耿直的軍人——他幾個月前小中風了一次,如果不是身邊有巫師在,至少也要半身不遂,所以,雖然蒂雷納子爵對荷蘭十分重要,國王還是把他暫時召回凡爾賽,讓他的副手代為管轄法國在荷蘭的領地——讓.巴爾與沃邦同時在陸地上與海面上予以襄助,想來還是能夠勉強應付過去的。
不過蒂雷納子爵一直在懇求國王,允許他回到荷蘭,在這個關鍵時刻,威廉三世的姓氏奧蘭治是很容易煽動起荷蘭人對這個家族的緬懷與向往的,除了同樣有著奧蘭治血脈的蒂雷納子爵,沒人能夠與之對抗。
在場的眾人還有好幾個幫著國王勸慰他的呢,現在都不由得瞪了蒂雷納子爵一眼,真不如讓他直接滾回荷蘭去算了。
蒂雷納子爵是不能不問,他與奧爾良公爵并無私交,但他更希望陛下能夠擁有更多人類而不是君王的感情,他年至古稀卻仍然愿意為路易十四馳騁疆場,比起國王陛下的賞賜與器重,他更看重的還是太陽王路易十四的仁慈。
幸好這次路易十四也沒有讓他的老臣失望,“奧爾良公爵與盧森堡公爵交接后就可以離開加泰羅尼亞了,”現在還在學走路,學說話的國王次子當然不能親自駕臨巴塞羅那,但作為西班牙新王的監護人,路易十四當然可以指派可信的官員與將領代為監管兒子的領地:“你要等他回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