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并不古老,雖然伊比利亞半島的統治者一直在索求統一的可能,但要說起一王,還是在查理五世之后,距今不過一百多年,法蘭西統一卻已經近一千年,就算是最后成為法國一部分的布列塔尼,也已經失去獨立權兩百年了。
查理五世后,西班牙的王位雖然一直被哈布斯堡把持著,但在這位君王之后,就沒有再出現過值得人們期待的國王,王權與諸侯、教會總是此消彼長,王權削弱,就意味著教會與諸侯的力量會增強,凡是做過領地上的“國王”的人,要他們舍棄自己的特權,總是十分艱難的。
“所以法蘭西才會是今天的勝利者。”帕蒂尼奧說。
“如果給我們時間……給我們一個健康聰慧的國王!”
“也一樣。”帕蒂尼奧的唇邊帶著一絲諷刺的笑容:“我們時常嘲笑腓力四世的無能,痛恨卡洛斯二世的瘋癲,但在他們之前,腓力二世,腓力三世難道不是值得尊敬與敬仰的君王么?但當他們要如同曾經的查理五世那樣將權力緊握在手中的時候,反對者的聲音不是比誰都響亮么?他們甚至愿意與葡萄牙人勾結在一起,即便他們知道葡萄牙人自始至終謀求的只有一件事情——獨立,從西班牙獨立出去!”
“你們咒罵國王,”帕蒂尼奧接著說道,“但我從未認為這全都是腓力四世的錯誤,一定要責怪的話,我們是不是更應該責怪那些哪怕知道葡萄牙獨立會令得西班牙元氣大傷,卻還是因為自己的利益而面不改色接受賄賂的人呢?”他銳利的目光掃過眾人,一些人無法控制地避開了視線:“不如這件事情嚴重,但也好不到什么地方去的事情我還知道很多,但在這里我就不再說下去了,諸位,那著實令人羞愧。”
“所以你……”
“如果要說我的話,薩莫拉,我要說,我不但是西班牙-哈布斯堡的叛徒,對你們來說,也是的。”帕蒂尼奧平靜地投下一枚雷霆:“我已經決定請王室來代管我的領地了。”
薩莫拉幾乎要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他握緊了椅子扶手,“你怎么能?”
“我能。”
“所以你到這里來,是要勸說我們,也這樣做嗎?”騎士之一問道:“我要說您完全無需如此,”他嘲諷地說道:“我們是法國人的階下囚,他們要對我們做什么都可以。”
“但我們的國王依然需要大臣與將軍。”帕蒂尼奧說:“你們可以選擇,是作為一個俘虜,付出贖金后,孑然一身,榮光全無地回到領地,還是作為國王的臣子,隨著國王回去馬德里或是托萊多。”
“路易十四未免過于貪婪,”薩莫拉說:“他奪走了我們的財產,還要奪走我們的軀體與靈魂。”
“有數不盡的人愿意向這位英主賣出靈魂。”
“那些法國人呢?”另一個騎士問道:“難道他們不想在托萊多宮廷中占據一個位置嗎?”
“他們更喜歡簇擁在國王的父親身邊。”帕蒂尼奧說:“我主動請纓,盡心盡力地來說服你們,正是希望,托萊多宮廷依然是西班牙人而非法國人的。”
“路易十四會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