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雷納子爵露出了驚訝的神情,他一點也不懷疑哈勒布爾公爵是在說謊,“您怎么不對陛下說?”他脫口而出:“抱歉,”他又迅速地道了歉“是我的錯。”他想到這位國王之子還在襁褓里的時候就隨著母親離開了巴黎,而與最受國王愛護的科隆納公爵,與最受國王看重的王太子小路易,甚至蒙特利爾公爵奧古斯特不同,他與路易十四幾乎沒有多少交集。
有了這種前提,他當然會更謹慎一些,而且,確實如他所說,一群狼人如何能夠探聽到這樣的消息,不過蒂雷納子爵飛快地站了起來:“跟我來!”他說,然后帶著巴蒂斯特跑向了國王的車廂。
這時候他們已經能夠看到大路上的行人與騎手,為了保證安全,這道長度不過二十五公里的鐵軌緊緊地依靠著原先的勝利大道——也就是連接凡爾賽與巴黎的水泥大道修筑,這樣國王的近衛軍可以在一側繼續包圍國王的安全,還有國王的宮廷成員,也能跟隨國王而來。
車隊里的人除了宮廷中的大臣與貴胄之外,在后面綴著的就是那些為國王服務的人了,音樂家,畫家與詩人,還有演員與小丑,莫里哀從自己的馬車里向著噴涂著白色煙霧的金色車頭看去,沒錯,那些人堅持將國王的蒸汽機車全都涂刷成了一種漂亮的淺金色,它在陽光下奔馳的時候簡直就如同一道絢麗的晨光。只是作為代價,每開一次這部御用機車就要重新修飾一次。
“我沒看錯吧,”莫里哀說:“那輛‘機車’好像停下來了。”
“沒有,”他的第七任愛人兼女主演說:“只是速度慢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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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那些迎接的人先離開吧,”路易十四說:“讓奧爾良公爵來見我。”奧爾良公爵因為正在凡爾賽,所以這次就沒有隨行,蒸汽機車現在僅有一部,也不會有人察覺到什么——為了讓巴蒂斯特將這件事情述說清楚,國王命令機車降低了速度,畢竟他們一離開這里,就會被無數人環繞起來了。
有了國王的命令,小車站的歡迎儀式自然就被取消了,國王直接翻身上馬,穿過喧囂的凡爾賽鎮,在人們沒能看清自己的時候就一口氣跑到了凡爾賽宮的臺階前,馱轎已經被準備好,路易很少會使用這種乘具,但與他選擇騎馬通過小鎮是一個道理,如果他徒步登上臺階,就要接受不停的恭維、問安與寒暄,這樣太耽誤時間了。
路易沒有通過大畫廊,而是穿過迷宮旁的道路,直接進了維納斯廳,奧爾良公爵和他在一個隱秘的小房間里見面,一聽說竟然能會有這樣的事情,就算是一向無所顧忌的奧爾良公爵也不由得神色大變:“他們竟然敢這樣做?!”
這豈不是由官員來指定國王,而不是由國王來指定官員了嗎?
“他們也許還覺得很委屈呢,”路易笑著說:“如果不是我從中插手,現在的英國國王應該是奧利弗.克倫威爾,一個與斯圖亞特王朝毫無血脈牽系的鄉紳之子。”
“可不是,”奧爾良公爵感嘆到:“別說英勇,睿智或是謙卑虔誠什么的,他們將克倫威爾推上去,不過是因為克倫威爾雖然掌握著軍隊,但因為出身不正,他在面對那些議員與長老的時候永遠欠缺一份底氣。”
“他們不愿意支持約克公爵也是這個道理,換了約克公爵上去,也不過是又一個‘查理二世’,或許他還會清洗得更徹底一些。”當時查理二世可是有一部分保王黨官員與將領作保,才能重新成為英國國王的,約克公爵卻是和一群被流放到新大陸去的罪犯與失敗者廝混在了一起,為了給這些新貴騰出位置,他們一定會不擇手段地把現在漢普頓宮里的貴人們送上絞刑架或是斷頭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