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她說了真話么?”魔藥師說:“我只恨我沒有更早地意識到這一點。”
“我倒要慶幸,”路易說:“不然你就不會到這里來了,瓦羅.維薩里先生,在1543年發表了《人體構造》一書的安德雷亞斯.維薩里是否與你有關呢?”
“有的,陛下,”魔藥師說:“他正是我的先祖。”
“難道他也是個巫師么?”
“不,陛下,”魔藥師說:“我們家族是從三十五年前才出現了第一個巫師的,他正是我的父親。”
“那么說你們并不是一開始就在里世界的。”
“是的。”
“所以你們……”
“我們沒有根基,立足不穩,不受信任。”
“好吧,我有點明白你的苦楚了,我的先生,”路易說:“請你好好干吧,如果有那么一天,你或許能夠在我的宮廷里與你的女兒再次相逢呢。”
魔藥師沒有再說話,他向國王鞠躬,然后走了出去。
“這就是另一個世界。”國王對自己說:“但我覺得,它與我的世界并無什么區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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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對于國王來說,另一個世界的事情算是暫告一段落了,他接著要處理的事情才叫麻煩呢。
凡爾賽原本是一個貴族的領地,但沒有干凈的水源,沒有平整的土地,只有連綿不絕的灌木叢與沼澤,沒人喜歡這里,而這里的領主也只把它當作一個狩獵的場所,但他時常會邀請一些貴客前來這里,其中就有當時的法國國王亨利四世與他的王太子,也就是路易十四的父親路易十三。相比起這塊領地的主人,路易十三倒很喜歡這片因為荒瘠而顯得格外安靜的野地,就向它的主人把它買了下來,又建造了一個很小的行宮,專供他與一些至親好友狩獵之用,要說,他還因為只允許男性進入凡爾賽而被人質疑過性向問題,但也有人說,路易十三也曾邀請自己的愛人前往凡爾賽,只是被拒絕了,不過對于路易來說,它只是一個可以容許他收容流民的地方。
但為了保證這些流民不至于成為凡爾賽本地居民仇視的對象(這種事情非常常見),也未必避免無人管理而導致巴黎城外多出一批強盜乞丐,路易不得不決定暫時不進入巴黎,暫時留在凡爾賽,指導一些被他臨時拔擢起來的年輕官員做流民的安置工作——讓他煩惱的是,在年輕人中,像是皮埃爾.德.孟德斯鳩這樣的人不多,像達達尼昂的人倒不少,他們不算太壞,但要說讓他們去做繁重又卑微的工作,他們一定會給你弄得一塌糊涂,國王必須親自定下嚴格的規定,要求他們依照詳細的敕令做事,才能保證他的設想不至于在一個晚上就走了形。
國王這樣做,只有王太后感到焦急,另外就只有身為代理國王的奧爾良公爵加斯東,他為國王安排下的陷阱可不少,但每一樣都是需要國王進入巴黎才能達成的,于是他派來了使者,詢問國王什么時候才會進入巴黎,當然,在信使傳達的口信中,這位公爵先生可是相當謙卑地請求國王能夠盡快地拿走他的頭銜與權力,因為他早就不堪其重了。
路易對此嗤之以鼻,這位叔父說的就像是他之前沒有拼命地招募士兵似的,到現在他不但有著代理國王的頭銜,他的軍隊也不比國王更少,他會進入巴黎的,但在這之前,他必定要和他的好叔父打上一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