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誠。”路易不假思索地說:“還有愛,這就足夠了。”
“您會看到的,”菲利普將外套交給一邊的藏衣總管:“我會挖出我的心,放在盤子里奉獻給您。”
“讓你的心好好地留在你的胸膛里吧,菲利普,”路易更加溫和地說:“只要別傷我的心就成。”
安茹公爵還要說些什么的時候,邦唐突然出現了,作為國王的第一侍從,寢宮主管,他一向謹慎小心,可不會這樣沒有眼色地介入國王與安茹公爵之間,他既然這么做了,就代表一定有緊要的事情需要回稟。
“塞巴斯蒂安.勒.普雷特爾.德.沃邦先生請求覲見。”
這是個陌生的名字,但菲利普馬上對國王說,他累了,請國王免去他今天的工作,在得到允許后,公爵快速地離開了國王的寢室。
“令我意外,”國王點了點頭,邦唐幫著他將才卸下的外套穿了上去,“帶他來——我在內室里見他。”
邦唐鞠躬離去,國王這才從容地在侍從的引導下走向了內室,內室屬于國王私人小套房的一部分,就在寢室的外面,但出于路易的需求與喜好,這里四面墻壁都是書架,書架上擺滿了各種書籍,還有一個隱藏的暗門,里面藏著一些教士們看到了會大驚失色的粗劣印刷品,在黑色鉛條鑲嵌的玻璃窗前,是一張深褐色的胡桃木書桌,書桌后有一把椅子,前方有兩把,椅子的靠背與坐墊都按照國王的要求用馬尾毛或是絲棉填充,覆蓋以華美的提花絲絨。
月光正從窗外照入室內,但等到仆人們將蠟燭點起,薄薄的銀紗就在更明亮的光線中消失了。
但等到太陽升起,燭光又會黯然失色。
這就是塞巴斯蒂安,這個曾在紅孩子集市上自告奮勇地為國王與他的士兵們引路的年輕人在踏入房間的那一刻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