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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提奧德里克如何想,路易并不在意,他也不會真的去相信阿蒙,一個瘋癲的吸血鬼,誰知道他什么時候會覺得路易這顆果實已經足夠成熟了呢?
只是就和每個需要謀生計的人那樣,對于一個國王來說,無論前一個晚上發生了什么事情,第二天一早起來,堆積如山的公務也不會消失,他一邊工作,一邊讓邦唐去召富凱來,雖然他對菲利普這么說,但要說對富凱就這么輕輕放過了也不可能,不然誰知道這個有才能但毫無品德而言的家伙能夠做到什么程度——也許會把盧浮宮的窗口也賣了說不定。
富凱飛快地趕到了杜勒里宮,他來到國王面前的時候,身上還帶著一股迅速奔跑后帶來的熱氣,頭發凌亂,帽子上的羽毛也有點歪斜,外套上還有一些泥點,靴子更是灰噗噗的,只是國王一看,就知道這種作態根本就是為了討好與表功特意做出來的,他不會被蒙騙,但也懶得指出來,他甚至沒讓富凱坐下,只是給了他另外的工作。
這份工作頓時讓尼古拉斯.富凱愁眉苦臉起來,因為這份工作雖然也能夠得到不少好處,但也真是繁瑣至極,又要在前瑞典女王來到巴黎之前完成,不可謂不艱難,事實上這件事情國王原本也是要放在之后完成的,但既然富凱還記得為自己牟利,想來先前的工作他堪稱游刃有余,那么另外承接一份工作也應該不會無法承擔。
要說這份工作與富凱之前領受的任務也有一些關系,甚至可以說是延伸與拓展——國王可一直沒忘記孔代親王在紅孩子集市旁邊的街道遇到刺客時,他們在賽巴蒂斯安.沃邦的帶領下穿過平民街區所看到的景象,也難怪此時的城市,只要有一個身染疫病的人進入,就立刻會爆發出勢不可擋的災難來。
還有那些暴民與刺客,他們就像是污垢與糞便那樣深藏在擁擠黑暗的街區里,總是無法清除干凈,這次國王不會再等到暴動或是戰爭了,他會直接先一步把他們剔除出去。
所以富凱要做的事情有兩件,第一件事情是從盧浮宮開始,到巴士底廣場,再到曾經的紅孩子集市,塞納河北岸的三角地帶,要重新劃分區域,命名街道,登記人口……每個人要么要有地產或是房產證書,要么就要有租賃合同,若是他們正為某位貴人服務,那么他們就要有該位貴人的擔保……
就這么一想,富凱的頭就快要疼的爆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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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正在進入巴黎的一些外省人,并不知道他們將要面臨有史以來最為嚴苛的盤查,他們興奮異常,一路歡呼雀躍——為首的一位男士尤其引人注目,因為他裝扮成了凱撒大帝的模樣,在頭上戴著黃銅鎏金的桂冠,披著白色的托加,裹著朱紅的斗篷。
“這就是巴黎嗎!”同樣裝扮成羅馬貴婦的女伴將頭伸出篷車,深深地呼吸著:“巴蒂斯特!多么甜美的空氣啊,這就是巴黎!上帝啊,我感覺到了,這就是自由的味道!”
“糞便的味道嗎?”被叫做巴蒂斯特的人說道:“確實如此,比圣法爾戈濃郁多了,另外,別叫我巴蒂斯特,我說過,我現在叫莫里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