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達達尼昂喊道:”這有可能是用來欺騙我們的。”
達拉米茲握緊了米萊狄的手腕:“但這個東西是我們才拿到的。”隨即他也想到了一個可能:“當然,也有可能這是她預先安排的。”
米萊狄從門縫里看出去,只要有足夠的時間,她能說服他們,但見鬼的她就是沒時間,她滿懷悔恨,如果不是想要在國王面前有意賣弄自己,那么她單憑著這份功勞也能夠令得陛下刮目相看,誰知道命運竟然會是如此地嘲諷呢?她不得不思索起如果國王與主教先生都死了,她應該尋找怎樣的一個主人?孔代親王,還是加斯東公爵,可惜的是加斯東公爵據說命不久矣,孔代親王也已經成為了國王的階下囚——等等,既然如此,那么遠在巴黎的安茹公爵會不會是一個更好的主人呢?
就在她這么思忖著的當而,一股巨大的力量把她推了進去,門迅速地關上,連帶米萊狄險惡的詛咒。
“我的叔叔有一個侍從留下來了。”達拉米茲說:“我和他去找我的叔叔。”
達達尼昂點了點頭,國王身邊的衛隊事實上分作好幾隊,火槍手、龍騎兵、近衛軍各成一系,火槍手隊的隊長正是達拉米茲的叔叔,在多數人都跟著國王去了敦克爾刻參加入城儀式的時候,這么一個人是僅有的他們可以相信的人之一,“好吧,你盡快回來。”達達尼昂說,他的眉宇之間縈繞著懷疑的意味,但在國王的安全問題上,確實不容任何輕慢。
達拉米茲一離開,達達尼昂就將身體靠在窗上,看著達拉米茲飛快地跑過廣場,幾分鐘后就從一棟屋子里連著另一個人奔了出來,那個人確實是個可靠的仆從,他和達拉米茲一躍就上了馬,然后眨眼間就沖出了鎮子,達達尼昂煩惱地皺眉,只希望這只是米萊狄的詭計,一想到這個,他就讓他的跟班去召來了一些士兵,許諾給他們每人一個埃居,以防備著米萊狄乘隙逃走。
米萊狄才不想要逃走呢,如果國王得到提醒,安然無恙,那么米萊狄就是一個值得褒獎的臣子,若是國王沒能逃過一劫,那么這里只怕很快就要亂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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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說達拉米茲是如何焦急地,以一種若是跌落就會直接折斷脖子的方式趕路的,從圣馬丁大教堂的白色大理石地板往下,越過褐色的泥土與青灰色的石板,我們可以看到一個懸掛著幽暗油燈的地窖,每個教堂都會有這樣巨大的地窖,絲毫不遜色于地面上的建筑,有時候這里是教士們用以避難的地方,有時候他們用來儲存酒和食物,也有些時候被當作墓穴使用,在圣馬丁大教堂里,這個地窖被用作了最后一個用途,這里的尸骨就像是裝飾掛毯那樣衣著整齊地被懸掛起來,從頂到墻面都有。
但這里沒有多少難聞的氣味,畢竟這里的尸骨都經過了教士們的精心處理,一些保持著肌肉與皮膚的尸體甚至可以說的上神態安詳,而就在油脂、香料和死亡氣味的包圍中,一具新鮮的尸體被放在了石臺上。
“就是他?”一個教士問。
“一個屈服于邪惡欲念的罪人。”另外一位教士說。
“藥水的引子有了。”第三位教士說,他說到這句話的時候,每個人都在往上看,雖然這里的聲音無法傳到上面,上面的聲音也無法傳到下面,但他們似乎能夠聽到來自于天國的樂曲聲:“但您們確定要這么做嗎?”
“我們只能冒險一試,”第一個教士說:“為了一個王國犯下這樣的罪行是可以被寬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