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還是想讓路易和她締結血誓婚姻,成為一個能力低微的巫師。也許在她的心里,就算是最卑微的巫師也要強于凡人。
如果不是梵卓家族的提奧德里克親王,他現在或許已經被迫成為第二個瓦羅.維薩里了,或許比瓦羅.維薩里更糟糕,而瓦羅.維薩里,或許是因為怨恨,或許是因為更習慣于聽從曼奇尼這個姓氏的命令,他竟然沒有予以阻止。
對此路易無話可說,做出那個決定的他也有責任,他在心里的小冊子上輕輕劃了一筆,劃掉了瓦羅.維薩里的名字。
唯一可以讓路易開懷的大概就是他的身體確實在飛快地好轉,他可以自己在庭院里走動一會,也能騎獨角獸(飛馬暫時不行),或是和小妖精們玩一會兒,也能看上一上午或是一下午的書,這里的書要么是希臘文,要么是拉丁文,幸而這兩種語言他都學過,而且學的不錯。
但這里準備的書籍幾乎都是表世界的。所以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路易詢問了總管盧卡,這里是否有購買圖書的商人或是店鋪。
盧卡是個沉穩的人,他看了路易一眼,恭敬地詢問道:“書籍最好還是自己挑選,那么,殿下,您愿意出去走走嗎?”
“我可以?”路易問。
“當然可以,殿下。”盧卡說:“您現在的身體已經容許您四處看看了,您是第一次回到這里,一定會覺得很好奇吧。”
“確實如此。”路易說。
盧卡沒有提到維薩里,雖然維薩里應該算作路易身邊的第一侍從,但在他注意到路易召喚他比召喚維薩里更多的時候,就不動聲色地將另一個仆人圖諾提上來,所以當維薩里從魔藥制作間里走出來用午餐的時候才發現路易不在,他停滯了片刻,詢問身邊的仆人他們往什么地方去了,當然,他沒能得到答案,那時候在盧卡、圖諾的陪伴下,路易已經出現在了環堡之內。
這里的里世界繼承了許多古羅馬的東西,包括公共浴室與角斗場,還有一些愛情場所,路易對后者沒有興趣,他不是一個熱衷于求愛的人,更忌憚此時的疾病——從維薩里這里知道,巫師們的藥草學與醫學優先于此時的凡人,但比起百年之后又不值一提,此時已經有了梅毒——里世界也未幸免,而且一些巫師身上的梅毒還產生了變異,致命性更大。
但除了這些之外,巫師也有固定與流動的集市,流動的集市主要在環堡之外——也就是路易來到時看到的那些鏈接起來的城堡,固定的集市在環堡之內,只是要尋找書籍的話,必須在環堡之內才能找到,畢竟書籍,尤其是巫師們的書籍是一種非常重要的財富。
環堡里的集市位于大廣場,由中心點發散出去的六條通道將它們分割成七等分,通道兩側有著明渠,里面水流湍湍,每個大等分集市都只售賣同一種類型的東西,可以用巫師間流通的貨幣,也可以以物換物。
巫師們一般都身著單色長袍,帶著尖頂帽,或是拉起兜帽,一般來說,尖頂帽的巫師所在的家族歷史往往不如戴兜帽的家族的歷史,雖然一開始只是因為各自的傳統,但不知不覺,兜帽成了一種身份的象征,路易現在是科隆納公爵,所以他的深紫色絲絨斗篷外面就垂掛著一個很大的金邊兜帽,他的手里還持著一根超過了頭頂的黑檀木銀腳法杖,據說也是必須的配置——哪怕他現在一個法術也不會。
路易是來觀察與滿足好奇心的,所以選擇步行,但巫師們的坐騎有很多,飛馬屬于貴族中的嫡系,但有巫師騎著很大的三頭狗,還有巫師跨著巨形貓頭鷹,也有巫師坐在慢悠悠的飛毯上,一些巫師更是選擇騎掃帚,“有規定不允許乘坐蝎尾獅嗎?”路易問,“是的,殿下,”盧卡回答說:“那是公務座騎,非緊急事件不被允許出現集市上。”
至于為什么一個集市只允許賣一種類型的商品,大概是因為……
在一聲凄厲的慘叫聲后,圖諾身邊的明渠里,水流突然猛地溢出與飛起,頃刻之間就形成了一道晶瑩閃爍的高墻——路易被盧卡保護在身后,但他如今的高度足以讓他看見透明屏障后發生的事情,原來是一個店鋪里的野生怪物跑了出來,抓傷了一個巫師的臉后又撕下了另一個巫師的胳膊,那是一只展開雙翅后大約超過了十法尺的斯芬克斯,這種來自于埃及的怪物有著女人的面孔,獅子的身軀與老鷹的羽翼和爪子,它沒了一只爪子,羽翼上不知道是自己還是巫師的血,淋漓一片,它原本可以逃走,但出于憤怒,它瘋狂地攻擊著每個巫師——這時候就能看出巫師們各自的反應和能力了,一些衣著樸素,戴著尖頂帽的巫師反應快,但他們的法術幾乎無法制約斯芬克斯,戴著兜帽的巫師反應慢點,但他們身邊有仆從,等到仆從倒下或是受傷,他們呼嘯而至的咒語就將斯芬克斯死死地束縛住了,它從地上摔落在明渠邊,但它無論怎么撲咬和掙扎,都沒辦法影響到另一個分區的巫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