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狠的狼人竟然在這場不公正的戰斗中奇跡般地反敗為勝,這讓巫師們大發噓聲,與凡人不同,他們揮動雙手,投擲出一些小法術,這些法術可能就如同毒刺或是石塊,雖然危險性不大,卻有力地激發起了最后一只蝎尾獅的野性,它與狼人攪扭在一起,在塵土中翻滾著,掙扎著要去咬住對方的喉嚨或是脊椎,只是即便在這種野蠻的搏斗中,狼人居然還是憑借著自己的智慧反敗為勝——他從巨狼重新變回人,自地上站起來的時候,手里握著蝎尾獅的毒刺,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發黑的皮膚表明他也中了毒,但那只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蝎尾獅才是這根毒刺的最大受害者。
他扔掉在翻滾中撿起來的毒刺,看向他的“主人”,希望那家伙能夠遵守承諾,但巫師只是冷漠地轉過身,要求觀眾們確定勝利者的命運,觀眾們停頓了一會,就不斷將金幣或是銀幣投向角斗場的主人而不是狼人,這也是繼承于古羅馬人的宣判方式,如果他們要這個狼人活,那么他們就會將錢幣投向那個狼人,但如果他們認為這個狼人需要更多的對手,就會將錢幣投給角斗場的主人。
路易感到一陣煩躁,他借助位置的便利,能夠看見每一張冷酷或是興奮的臉,他知道那種感覺,無論是他親手刺死了費利佩.曼奇尼,還是他在叛逆者的死刑判決書上簽字,能夠隨心所欲地擺弄另一個人的命令實在是一件令人愉快而又容易上癮的事情,對于此地的巫師也是如此,路易正準備召喚盧卡,但在無意識地與那個狼人對視了,那種熟悉的感覺又來了,他看到狼人突然睜大了眼睛,而后突然舉起手,做出一個求助的姿勢,然后一個名字跳進國王的記憶力。
此時新的三只蝎尾獅已經被放入角斗場,但路易的包廂驟然打開——如果那個角斗士不是狼人,也許他一時間還無法發現,但他是個狼人,也就是說有著靈敏的嗅覺,在屏障打開的那個瞬間,他就嗅到了沉香與沒藥的氣味,他立刻向路易跑來,蝎尾獅緊隨其后,但在距離他最近的蝎尾獅撲上來的時候,他也已經縱身一躍,攀住了包廂的平臺,爬了上來。
盧卡與圖諾的咒語立即打在了狼人身上,他發出慘叫,皮毛焦黑,但還活著。
不一會兒,角斗場的主人也趕到了,他一開始還以為是法術失效,而后才發覺包廂是客人自行打開的,之后的事情不必多說,盧卡代科隆納公爵買下了這只狼人。
他不是別人,正是克雷蘭。
克雷蘭出現在這里,讓路易驚訝,雖然狼人也很驚訝于法國國王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不過他聰明的沒有提出哪怕一個問題,但他再次整整齊齊,干干凈凈,就像是一個人那樣地和路易一起坐在一處隱秘的酒館里時,路易問了:“您怎么會出現在這個地方?克雷蘭先生。”
據他所知,英格蘭的國王查理二世的境況不太好,他之前還提出要娶馬扎然主教的外甥女結果遭到了拒絕,他在幾個國家間流浪,只是除了法國之外,其他王室并無兔死狐悲之感,他們更有意與強悍的護國公克倫威爾處好關系。
“您也許不知道,”克雷蘭說:“克倫威爾死了,陛下。”
“哦!”這路易真不知道:“愿上帝寬恕那個狂徒,”他說:“這難道與您出現在這里有關系嗎?”
“我不知道有沒有,”克雷蘭舉起杯子,將里面的烈酒一飲而盡,“我唯一能夠肯定的是他不再需要我們了。”
看來他確實遇到了很多事,“在角斗場還有誰嗎?”
克雷蘭露出了一個難堪的神色:“如果可以,陛下,我有十一名同伴。”
路易點點頭,吩咐盧卡去做了:“接下來您打算怎么辦?”
“您需要狼人嗎?陛下?”克雷蘭注視著他:“雖然我不知道您怎么會成為了一個巫師,但留在我身邊的都是戰士,陛下,我們只需要一個棲身之所——只要您愿意發發慈悲,我們就是您的。”
“我不是巫師。”路易說,要說就算是巴黎也有地方留給這些狼人,他可沒忘了馬扎然主教說過巴黎近郊原本就棲息著一群狼人,只是后來被那些有意謀刺他的外來狼人屠殺殆盡了。
“您不是?”克雷蘭的驚訝并不是偽裝出來的,“打開屏障的人難道不是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