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佛蘭德爾只是一群羚羊,羚羊并不能決定被那頭獅子吃。
“指揮官呢?”他問。
市長還以為自己不會立刻得到回答,沒想到他身邊的人馬上就回答他了:“他死了。”
西班牙人的指揮官很不幸地在城門前被法國人投來的手雷炸死了,瓷片割破了他的喉嚨,血根本無法止住,人們把他抬到市長面前的時候,血跡凝結,他看上去就像是穿了一件厚厚的黑色盔甲。
這家伙不是一個好人,但市長還是去找了一個神父,給他做了最后的圣事。
接下來,就是還活著的人要擔心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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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易和他的臣子,或是隨便哪個法國人都不會在乎里爾市長在想些什么,國王只在里爾的城門前終于垂下了一條白色的旗幟時露出了一個小小的微笑。
“您知道么?”在被護送往里爾的路上,國王還饒有興致地向盧瓦斯侯爵提了一個問題:“為什么人們在承認失敗的時候,都會打出一面白旗呢?”
“據我所知,”盧瓦斯侯爵謹慎地不讓自己的馬頭越過國王,又保持著無需大喊大叫也能和國王交談的距離:“應該是因為這樣的旗幟一片雪白,代表著失敗的一方已經一無所有,失去了所有的作戰能力。”他小心地觀察著國王的神色:“還有的就是,陛下,這也意味著他們允許戰勝者在上面描繪他的紋章,作為這個城市的新表征。”
這句話果然讓國王莞爾一笑,“也許只是因為這是最容易得到的布料。”他說。
而后他在打開的城門前勒馬止步,在里爾的人們畏懼的視線中,他抬起馬鞭,指向這座城門——里爾的這座城門有三個門洞,中間最大,兩側較小對稱,它原先有個西班牙式的名字,但:“從今天起,”路易說:“這里就是巴黎門。”
相比起在白布上畫上自己的紋章,他寧愿以這種方式銘記自己在今天的勝利,旗幟隨時可以更換,但他會讓之后的人們永遠記得這座巴黎門,這里是太陽王的第一座凱旋門,但不會是最后一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