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陛下。”沃邦回答。
“不奇怪,他們不久之前才同生共死。”路易說:“我也說過,如果她們愿意保護我的士兵,就是我的子民,而你知道我對我的子民總是十分慷慨的——我原先和她們說過,在不久之后,確切點說,在這場戰役結束之后,我將在法蘭西的境內建起更多的宗教裁判所……”
“呀!”這是蒂雷納子爵無法控制地驚呼了一聲。
要說到裁判所,令歐羅巴人影響深刻的莫過于西班牙,那時候西班牙還是雙王執政,出于對信仰的虔誠,以及治理國家的需要,宗教裁判所曾經遍布這個強大王國的每一個行省,事實上,如后世人們傳說的不太一樣,西班牙的裁判所,針對窮困凡人的并不多,受到追緝與審判的不是猖獗一時的黑巫師,就是伊莎貝拉女王與費迪南國王的敵人,它之所以這樣臭名昭著,還是新教的宣傳,以及當時的西班牙巫師,確實過于輕慢王室了。
路易現在說到要仿效曾經的伊莎貝拉女王,也不由得讓蒂雷納子爵憂心忡忡,“這是以后的事情了,”路易安慰他說:“先生,我只是覺得,法蘭西需要秩序。”
蒂雷納子爵深深地吸了口氣,“我會遵照您的命令去做,只要您吩咐。”按照他的看法,也許是因為他們得國王曾經經過了一個不堪的少年時期,又在雄心勃勃的時候被馬扎然主教與安妮王太后制約(畢竟他并不知道路易并非一個單純的年輕人),對于混亂的巴黎乃至整個法蘭西定然深惡痛絕,你或許可以說他有些矯枉過正,但他所作所為并不能說錯,只能說,這會很不容易,法國的國王,從弗朗索瓦一世開始就在收攬權力,雖然頗有成效,卻還是有很多人認為,“王命不出巴黎”是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情了。
若是他的國王能夠真如曾經的西班牙雙王那樣,將法蘭西打造成一個如同十五世紀末到十六世紀末的西班牙那樣鼎盛的國家,即便要他舍去性命又算得了什么呢?
仿佛看出了他堅定的心意,國王安撫地拍了拍這位年長軍人的肩膀,“也許您會感到擔憂,但這是必須的,子爵先生,因為我正準備統計人口。”
“統計人口?”子爵反問道,統計人口這件事情之前的國王也不是沒有做過……
“是的,”路易說:“但與之前略有差別,我需要一個更詳細和準確的數字,先生們,我要編造戶籍,每個人,每個家庭,都必須留在我的視線里,而不是任何一個我不知道的地方。”
“那會是一項多么浩大的工程啊。”沃邦喃喃到。
“所以這只是我的一個想法,暫且如此,”路易說,而后他轉向沃邦:“不過我現在可以回答你之前的問題,那些女巫,我之前的計劃是將她們囚禁和監視起來,敢于違背命令的人會被處死,就像是那些胡格諾派教徒,但若是她們能夠如我期望的那樣去做——那么,我可以允許她們獲得一定程度的自由,只要有人愿意與她們締結正式的婚約,我是說,在教堂里起誓的那種,她們要受洗禮,像是一個規規矩矩的基督徒那樣。”
“只怕她們未必會愿意,那些波西米亞女人……”蒂雷納子爵說。
“那么她們就要白白浪費掉馬尼特等人用性命為她們挽回的機會了。”路易溫和地說,而沃邦打了一個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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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得了布魯塞爾,不夸張地說,佛蘭德爾地區就等同在路易的囊中了,留在巴黎的大臣們寫下了如同雪片般的信件,催促國王盡快回到巴黎,因為他們正在籌備一場盛大的凱旋式。
“如同羅馬那樣的凱旋式嗎?”路易問。
“比任何一個將軍或是皇帝的更盛大。”
“只怕要拋費不少錢財。”路易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