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張共和自治的荷蘭議會對恩人的后裔并不客氣,可以說,與其說是荷蘭是威廉三世的監護人,倒不如說荷蘭是威廉三世的看守,他在成長過程中接觸的每一個人,看過的每一本書,說的每一句話,都要受到嚴密的審查。
荷蘭議會不但在威廉二世蹊蹺離世的第二年,就興高采烈地召開了國務大會,宣布荷蘭共和國不再設置統一的軍隊(也就是忠誠于國王的軍隊),各省的防衛事務由各省自行負責衡量,他們取消了執政一職,并且排斥所有支持奧蘭治家族的人,頒布了與之有關的法令,剝奪了奧蘭治家族的政治權利,規定其家族的后人永遠不能擔當公職。
事情發生變化,是在查理二世登基之后,作為查理二世的妹妹,奧蘭治親王夫人親自到倫敦去祝賀自己的兄長,誰知道,就在歸途中,這位尊貴的夫人一病不起,只得將自己的兒子交托給自己的兄長查理二世,查理二世雖然在面對英國議會的時候表現的非常懦弱,但在面對荷蘭議會的時候,倒是不曾給自己的身份蒙羞,雖然在第二次英荷戰爭中,英國依然是失敗方,但荷蘭也確實感到了這個敵人的棘手,而就在此時,查理二世乘機將小威廉從荷蘭議會的控制中拉了出來,他的監護人由此變成了他的祖母。
在祖母的教導下,威廉三世成為了一個意志堅定,性情冷酷的人,他始終沒有忘記先祖的榮光與荷蘭人的忘恩負義,而在長久的執政過程中,原本緊密的各省聯盟也逐漸出現了分裂的兆頭,加上荷蘭的溫和主義者,也可以說是保王黨的推波助瀾,即便荷蘭的共和主義者嚴防死守,威廉三世最終還是成為了****會的一員,同時他還是陸軍的最高統帥。
與威廉三世敵對的,正是荷蘭首相,約翰.德.維特和他的兄弟,這位首相大人是個極其頑固的人,同時也是商人的代表,因此他一次次地忽略了威廉三世對于法國的擔憂,不斷地削弱奧蘭治親王麾下的陸軍軍隊,否決奧蘭治以及其從屬提出的,加建堡壘、城墻、工事的一系列提議,在威廉三世做出的任何決定上施加影響以導致不應有的失敗等等——他們并不是蠢,而是認為,比起法蘭西的軍隊,他們更應該防備奧蘭治家族的興起。
首相的使者與威廉三世的使者可以說是前后腳地抵達了倫敦,他們的使命在某個程度上有一定重疊的部分,那就是試圖與英國達成盟約,來抵御法國的入侵。
只是相比起威廉三世的使者,荷蘭首相的使者就要懈怠和敷衍得多,很顯然,他們也很清楚,一直在與英國議會爭奪權力的查理二世并沒有太多值得去爭取的價值,這點查理二世也看出來了,經過了這十來年的折磨,這位“快樂王”也能不動聲色地將首相的使者送走,只是不免心中怒火熊熊——那個使者一離開,就有巫師前來報訊,告訴國王說,這位使者去了約翰,洛克先生那里,這位洛克先生說是一位哲學家,事實上卻是沙弗茲伯里伯爵的智囊,沙弗茲伯里伯爵曾是保王黨,但從查理一世時期起,他就成為了一個瘋狂的反叛者,他不但時刻警惕著國王,無論是查理一世還是查理二世,還極端地敵視著法國,荷蘭首相的使者去到他那里,無疑是要履行他真正的職責,與英國的議會而不是國王達成盟約。
查理二世怒極而笑,更令他感到羞辱的是,這個使者做的竟然沒錯,他現在有名無實,甚至沒有自己的常備軍——而之后,威廉三世的使者又給了他一個巨大的打擊,倒不是這位使者也去了洛克先生或是任何一個叛逆那里,而是因為查理二世發現自己并不能給自己的外甥什么幫助。
他沒有錢財,沒有軍備,也沒有士兵,他的想法無法撼動議會成員們的想法,他的建議更是只會讓他們做出背道而馳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