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在于,七十年后的戰爭,與七十年前的戰爭已經完全不同了,相比起還有長矛手的荷蘭軍隊,幾乎完全以熱武器為主的法**隊不但遠超于他們的戰術與軍備,還有著碾壓般的人數,而且他們還有蒂雷納子爵,如果您們還未忘記,蒂雷納子爵正是拿騷的莫里斯——荷蘭軍隊的締造者的得意門生,他從自己的舅舅這里學到的東西,比一整個軍事學校學到的還要多,他也深知荷蘭陸軍的優點與缺點,可以說,荷蘭的軍隊與法國人正面對抗,除了潰敗之外幾乎沒有別的可能。
而這些高官們的想法也不一樣,有些是想要賄賂法國國王,或是他信任的大臣與貴族,以期待路易十四改變原先的計劃;也有人主張從神圣羅馬帝國,或是瑞典雇傭更多的士兵,與法國對戰到底;還有人認為應該盡快與英國議和,好將荷蘭的海軍抽調回來,威脅敦刻爾克和加來,也許能夠逼迫法國退兵。
但這些人中,威廉三世的意見是最薄弱,也是這些人最不在意的,首相警惕的眼神讓威廉三世感到了深深的苦悶,他從議事廳里走出去——反正也沒人注意到他,他一直走到議事廳的一側,從這里可以看到蔚藍的海洋,乳白色的天空,海鳥的翅膀就如同匕首那樣破開云層。
“我還是不贊成您之前的那個想法。”
威廉三世低頭看了一眼,站在臺階下的正是他唯一的好友塞穆爾,塞穆爾是個英國人,但他教授威廉三世法語,在威廉三世的母親離世,議會不得不將他的監護權交給他的祖母時,他身邊的英國人都被趕走了,但塞穆爾幾天前才從倫敦偷偷地跑到了阿姆斯特丹,作為查理二世的秘密使者,他告訴威廉三世說,查理二世有意返還一部分斯圖亞特家族對奧蘭治家族的欠款,那是一筆大數目,價值在四十萬里弗爾左右,查理二世的意思是,如果威廉三世可以設法取回一部分欠款,也許他的外甥可以設法自己招募一部分士兵,投入即將到來的戰爭中。
威廉三世對此將信將疑,誰都知道查理二世存在財政方面堪稱捉襟見肘,但查理二世的建議確實讓他心動——“是王后的嫁妝。”塞穆爾說。
確實,這個時代的王室,拖欠嫁妝幾乎已經成為了一種傳統,西班牙的腓力四世如此,葡萄牙的若昂四世也是如此,王后凱瑟琳的嫁妝的實際數量與若昂四世承諾的完全不同,既然如此,葡萄牙逐年補給一部分也是有可能的,主要是威廉三世確實非常需要能夠一股掌握在手里的錢財。
于是就在這一天的晚上,從阿姆斯特丹的港口航出了一條三桅船,船上是威廉三世和他的兩個隨從,他們是為了斯圖亞特家族對奧蘭治家族的欠款而去的,他們在第二天一早就來到了懷特霍爾宮。
然后就被查理二世軟禁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