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路易說:“瑪利,你對我們的孩子做了什么?”
瑪利露出了疑惑之色,她的記憶是中斷的,零散的……她要努力回憶……她記得……她的視線逐漸凝聚了起來:“我,陛下,”她睜大了眼睛,“有人和我說,您讓拉瓦利埃爾夫人懷孕了,她有了您的孩子,”她小心翼翼地說道:“哦,陛下,這是一個多么可怕的噩夢啊……”
“這不是什么噩夢,”路易無情地打斷了她的話:“她確實有了我的孩子。”
瑪利頓住了,“怎么可能!”她驚惶地搖晃著身體:“怎么可能!陛下,怎么可能!您在說謊,唉,您是多么殘忍的一個人啊,您知道這樣會令我難過!令我心碎的!……”
“我沒有說謊。”國王說。
這次瑪利停滯的時間更長了一些,而后,也許只是幾秒鐘,又或是幾分鐘后,一聲尖銳的喊叫沖破了房間里的寂靜,她猛地一跳,雖然無法掙脫身上的繩索,卻一下子就跳到了國王的身前,國王身邊的修士和巫師們都做出了戒備的手勢,但他們都沒路易來得快,路易一抬腳,就將瑪利踢了出去——路易雖然不是一個在戰場上縱橫馳騁的戰士,但只要看和他接受了同樣的訓練與教育的奧爾良公爵菲利普能夠一次次地身先士卒,就知道他絕對不是一個羸弱的男人,他不但高大,而且強壯,這一下就讓瑪利帶著椅子飛了出去,跌落了兩三步之遠的地方。
“我已經厭倦了你的胡言亂語,夫人,”路易說,一些熟悉這位陛下的人不由得微微動容,因為能讓這位國王的言語中帶上這樣鮮明的感**彩的人,這位夫人是第二個,第一個是馬扎然主教,國王在他離開自己的時候,沒有試圖去掩飾自己的痛苦與悲傷,而今天,這里的每個人都能從國王的咬牙切齒地中聽出他的憤怒與憎恨:“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情,是您做的嗎?您是不是將那樣殘忍的法術,用在了我們的孩子身上!用在了科隆納公爵,我們的小盧西安諾身上!?”
“我不是故意的!”瑪利尖聲叫嚷到,隨后猛烈地咳嗽起來,如果她不是巫師,這一下也許就要了她的命,她回答了國王,自己也不禁陷入了到了深深的迷茫之中,她記得自己從一個侍女口中探聽到,拉瓦利埃爾夫人已經懷著身孕好幾個月了,但不知道為什么,國王一直沒有公開——但這是沒有公開,或是已經公開的事情嗎?瑪利并不在乎特蕾莎王后,因為她知道路易并不愛她,只是尊重她,她唯一能夠勝過瑪利的,就是她的姓氏與血統,但露易絲算什么?一個公主身邊的侍女,一個狼人,在里世界,她甚至沒有資格站在她的面前——所以瑪利聽說國王選擇了她,讓她成為自己的第一王室夫人,心中無比痛苦而又憤懣,若不是米萊狄夫人一再說,國王如此做,是與塞爾維亞狼人之間的盟約,但她還是被不安與嫉妒纏繞著,也正是因為這份嫉妒與不安,她警告路易,若是狼人生下孩子,這個孩子也必然是狼人。
果然,如她期望的那樣,拉瓦利埃爾的第一王室夫人有名無實,瑪利可以與路易如真正的夫妻那樣在加來愉快地度過一整個夏日,和他們的孩子一起,狼人卻只能如狩獵時放出的獵犬那樣,四處奔波,為國王驅趕出所有隱匿起來的巫師——徒然地等待著被舍棄與埋葬的那天。
變故卻來得那樣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