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小歐根為自己選定的一條道路,但他在以為自己的父親還是歐根.莫里斯的時候,就曾經想要成為一個軍人,這樣的想法到了這時卻又突然死灰復燃,若說成為一個修士是小歐根為了道德做出的犧牲,那么一個軍人,即便莫里斯先生是個官員,小歐根也一樣有著這樣的意愿,在蘇瓦松,他看得最多的就是騎士,每當看到他們跨上戰馬,舉起旗幟,騎槍上的矛旗颯颯作響的時候,他的心就會瘋狂地跳動起來。
“他們為何不愿為了自己的國家戰斗?”小歐根問道,問題只在表面,事實上他更想要追索其中的緣由。
“這正是我要讓你們關注的事情。”路易接著說道:“各位,你們的身份注定了你們之后的生活不會如同一個常人那般平靜無波,你們將來會成為一個國王,”他看向小路易與科隆納公爵,小昂吉安公爵,“會成為一個王后,或是親王夫人”大公主矜持地一笑,大郡主則露出了羞澀的神情:“會成為強大的將軍或是一個大主教,”,他看向小歐根,“無論如何,你們都將會高高在上,在你們之下,是臣子、士兵和無以計數的民眾——他們需要你們的統治與看護,你們需要他們的忠誠與服從,但這里就有個問題,那是你們的老師絕對不會教你們的,那就是最愚笨,最卑微的奴隸,也一樣會有自己的私心,而你們最信任,最親密的人也是如此,所以,切勿將你的思想強行施加在對方身上——哪怕那是相當崇高的想法。”
“可是,陛下,”小歐根忍不住問道:“我們難道不應該鼓勵人們保有種種美德嗎?”
“這個嘛。”路易想了想,“邦唐,把我放在抽屜里的那個多色木塊拿過來。”邦唐立刻走過去,拿了一個很精致的小銀盤,將多色木塊放在里面,托給國王,國王無奈地笑了笑:“好吧,孩子們,現在你們看這個多色木塊,然后告訴我你們看到的是什么顏色。”這個多彩木塊有三寸見方,每一面的顏色都不一樣,是染料行會為了讓國王看家具的顏色而特意制備的,有金色,銀色,黑色,白色與紅色,木器本色。
“金色。”小路易率先說。
“銀色。”
“紅色。”……
“你們看到的顏色都不一樣,”路易說:“那么你們能說別人都看錯了嗎?”他旋轉了一下手腕:“那么現在看呢?你們會覺得是自己之前看錯了,還是事情發生了變化呢?”孩子們看了看,大公主與大郡主交頭接耳了幾句,和男孩一起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菲利普,”國王說:“來幫我的忙。”于是菲利普就分別將幾個身著短斗篷的小人放在了波蘭的各個地方。“這些就是施拉赤塔,”奧爾良公爵說道:“施拉赤塔原本只是一些中小貴族,他們能夠取得今天的地位也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波蘭的國王原先只是許多部落聯合后的大首領,十一世紀的時候,國王依然要與大臣們在御前會議共同商討國家大事,那時候的大臣還有由國王任命的,包括大貴族、近衛軍首領與高級教士,但在十二世紀末期,波蘭再次分裂,權利被地方王公把持,他們的做法與國王沒有什么兩樣,同樣會與效忠于他們的貴族,騎士與教士召開地方大會來決定一些重要的事情,于是波蘭的施拉赤塔就這樣逐逐漸形成了。而且哪怕是到了瓦迪斯瓦夫一世時期,地方大會依然會定期舉行,只是名義上變成了地方議會,十五世紀末,地方議會又成了眾議院,大貴族們則將御前會議演變了參議院,但歸根結底,來來去去的還是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