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沒想到會有那么多的人。”路易說:“我還以為我只有兩千萬子民。”
“您要體恤人們的心情。”奧爾良公爵咬著羽毛筆的毛尖說:“雖然您在凡爾賽舉行過勝利宴會,但凡爾賽宮并不是每個人有資格入內的,而自從您登基以來,幾乎沒有什么盛大的聚會在巴黎舉行——明明現在的巴黎不知道比過去好了多少,外省人早就希望有機會一睹它的美貌了,巴黎人也這么希望著,他們一直擔心您已經徹底地放棄巴黎,只在凡爾賽做您的國王了。”
“而且如今的法蘭西人幾乎不必擔心出現大饑荒,”柯爾貝爾滿足地說:“任何一個商人都知道,在人們饑腸轆轆的時候,就算是小麥生意也別去做,但等到人們酒足飯飽的時候,就算是狗屎也能賣掉。您已經有二十年沒有召開過三級議會,甚至寧愿典賣楓丹白露,也沒有繼續加稅在農民身上,我不曾見過圣路易,但陛下,若是有人指著您說,這就是圣路易,我想不會有任何人表示反對的。”
若是十年前,路易還真要尷尬一下,不過他現在已經完全習慣了——巴黎與凡爾賽的大臣還只是偶爾恭維一二,外省的官員和教士如果可以,能夠滔滔不絕地說上一天,他們若是能夠將這份能力應用在軍事或是民生上,路易就不會總是嫉妒奧利弗.克倫威爾了。
“還有一件事情,”路易對柯爾貝爾說:“我有意允許巴黎居民在這五十天里將自己空余的房間出租。”來巴黎的人太多了,巴黎原先的旅館與客棧根本無法容納那么多的客人,但要鼓勵人們開設旅館也不太現實,畢竟這樣的人流只會在五十天里出現,倒是如果有人愿意出租空房間來賺一筆,反而是雙方得利。
“這是好事,”柯爾貝爾說:“那么我們要征多少稅?”
“五分之一吧。”國王說:“這終究是額外收益,也沒有多少成本。”他頓了頓:“另外定個價,不允許他們無限制地漲價。”他之所以這么做,就是因為達達尼昂伯爵說,皇后林蔭大道上的房間已經到了十個金路易一天了,還不包三餐。
他們這么說的時候,王太子小路易請求覲見,然后他們就看到一群孩子帶著不可思議的神情走了進來。
原來是之前王太子小路易為了平定藝術家們的紛爭,就想出了用真金白銀的“贊賞”來決定其高下的辦法,這個辦法并非十全十美,因為大眾的鑒賞力時常會受到身份與地位的制約,但在此時,要讓這些這些桀驁不馴的家伙接受國王的安排也只有這個辦法。
“你們遇到了什么難事兒嗎?”奧爾良公爵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