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那個女孩失去她的愛情了嗎?”奧爾良公爵問道。
“她有沒有失去愛情我不知道,”盧瓦斯侯爵木然地說道:“但她的床榻上依然從不缺伴兒這點是真的。”
“布榮公爵夫人與波納爾,”他繼續說道:“都覺得受到了欺騙,于是那位神父,勒薩熱說,這是因為他們遇到了一個危險的女巫,一個誘惑人墮落的魔鬼,”他抬起手揉了揉額角:“于是他們就將那個女孩從酒館里帶出來,帶到教堂里,施行了一場黑彌撒。”
這下子就連奧爾良公爵也開始蹙眉了。
“他們……在教堂里殺了那姑娘,還把她大卸八塊,丟到河里,但比起妖言惑眾,神父們似乎不太擅長消除痕跡,處理尸體,他們和裝著尸塊的木桶一下子就被巡邏隊抓到了。”盧瓦斯侯爵說,一邊看著國王,路易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自從路易親政,他就著手改變法蘭西看似統一,實則四分五裂的情況——從信仰上來說,他從羅馬教會那里拿來了主教委任權;從錢財上來說,他取消了包稅官制度;從地方力量上來說,那些在戰爭中受傷或是退役的士兵,全都被國王派了出去,他們與國王的監政官一起,接過了地方治安的權力與責任,如果只是丟了一只鵝,或是有人欠債不還,這種事情他們是不會管的,但牽涉到人命,無論是自殺,還是他殺,又或是意外,他們都是要整理上一份名單遞交到凡爾賽的。
尤其是在波爾多,因為這里曾經是反對國王的大本營,監政官更是提了十二萬分小心,他應該也有揣摩國王的心思,所以就將關系到這件事情的人全都拘押了起來,除了布榮公爵夫人,她是被軟禁在自己的城堡里的。
“那么盧森堡公爵又是怎么牽涉其中的呢?”路易問道。
“他們雖然殺了那個女孩,但還是沒能拿到那份文件,于是……于是在神父的攛掇下,波納爾先生竟然借著盧森堡公爵對自己的信任,重新弄到了一份新的委任狀,除了之前盧森堡公爵與布榮公爵夫人商定的職位和人選之外,在公爵簽名與正文之間,還有一段空白,他們就在這上面寫了幾行字……就是您看到的這個,也是那兩個神父所掌握著的所謂依據。”
路易打開看了看:“字跡不對。”他說。
“對不對已經不重要了,”奧爾良公爵說:“他們要的是您的態度。”
監政官,警察,高等法院的法官們,只要國王一點頭,他們就會立即將布榮公爵夫人與盧森堡公爵推上審判席,他們最好的結果也就是被幽禁一生,而且罪證確鑿,就算是波蘭的路德維希一世也說不出什么來,國王不但可以收回一片公爵領地,還能夠乘機侵吞盧森堡……
“盧森堡公爵呢?”國王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