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到我的膝蓋上來,好讓我抱住你。”路易說,然后他的懷里就立刻跳進了暖融融,軟綿綿的一團大可愛。
“好了,”瑪利故作鎮定地說:“你快說吧。”雖然他們已經親近過無數次了,有時候路易還是會讓她心旌動蕩,神迷意亂,她緊緊地靠在愛人的肩頭,一陣陣幸福的昏眩席卷而來。
“在你……離開我之后,瑪利,”路易說:“一些來自于阿美利加的印第安人找到了我,他們是來尋求幫助的,英國人正在殘酷地奴役與屠殺他們。”
“您是個好心腸的國王,您一定幫了他們。”
“是的,我幫了他們。”路易說:“我原本就想要得到阿美利加,”他停頓了一下:“我甚至想過,瑪利,也許我們可以在那里找到一個平靜安寧的愛麗舍。”
“愛麗舍是冥神為他的王后打造的庭院,”瑪利說:“我只要一個小小的阿德羅斯就行了。”
“抱歉,我以為我可以。”路易說,阿德羅斯是阿波羅的母親走投無路時由阿斯特瑞亞化身而成的小島,有如加約拉。“命運似乎總是專注嘲弄那些以為可以操控它的人。”
“我們都有錯,”瑪利輕輕地說:“我們那時候都還年輕,路易。”沉默了一會后她說:“還是說說印第安人吧。”
“比起英國人,印第安人要可愛多了。”路易讓開這個話題,繼續說道:“我答應了他們的請求,法國人和他們聯合在一起將英國人趕出了阿美利加,并且停止了奴隸貿易。”
“啊,我記得我曾看到過黑奴。”
“我不喜歡任何奴隸貿易,”這也是他為什么堅持要將里世界納入表世界的原因,“也別不接受任何形式的奴役,那些英國人被趕出了阿美利加,但他們已經嘗到了販賣與奴役黑人的甜頭,怎么可能這樣簡單的收手?于是,瑪利,他們來到了阿非利加,也就是黑人的家鄉,雖然阿非利加的地理條件不如阿美利加,但他們一樣可以種植棉花,小麥和開采礦物,反正在烈日與洞窟中忍受折磨與死亡威脅的又不是他們。我之前說一千五百萬人,可能還少了,因為有很多部落的滅亡都是沒有記載的,他們也有可能隱瞞了一部分礦山與鹽場的奴隸名冊,所以總人數可能還要翻上一倍或是幾倍。”
“但這些與法國,與我們又有什么關系呢?”
“這就是問題的根本了,”路易說:“英國的君主立憲制最終被確定下來甚至還要比法蘭西還要晚一些,從查理二世時期就搖搖欲墜的斯圖亞特王朝是如何將他們的統治延續下來的呢,”他淡淡地說:“當然就是利益了,君王從黑人奴隸身上剝削下來的血肉被他分配給愿意支持他的大臣與民眾,那是一場狂歡,”他親眼目睹:“除了遷移到阿美利加的愛爾蘭人,每個昂撒人幾乎都得到了回報,可以說,之后的兩百年,如果不是有阿非利加的黑人,英國就要徹底地淪落為二三流國家,與他們擔憂的那樣,需要對法蘭西屈膝低頭了。”
“但你也知道,有些事情是如同河流一般無法逆行,也與時間一樣無法回轉的,”路易握了握瑪利嬌小的肩膀:“阿非利加終究是屬于黑人的,昂撒人并不愿意離開他們的領地去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只愿意享受新大陸帶來的財富,所以自始至終,在阿非利加白人的數量只有黑人的百分之一甚至更少,為了保證自己的統治不被動搖,他們一邊制定了殘酷的殖民地法律,一邊盡可能地愚弄與控制黑人……”
說著,他突然露出了一個調皮的神色:“你知道我干嘛了嗎?瑪利?
他快活地說道:“那時候我已經老啦,快要去見上帝了,但我還是愿意憐憫一下那群可憐的黑奴,所以……我就設法賄賂了一些愛爾蘭人,讓他們去買下黑奴,然后教他們讀書寫字,通曉事理,甚至還允許他們到阿美利加求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