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稷下學府。
府主小院。
天下著小雨,洋洋灑灑,雨中則蘊含著一股浩然之意。
李佩甲一身灰袍素衣,淋灑著點點浩然之意的雨,背負著手,院子中的芭蕉葉在風雨吹刮下,嘩嘩作響。
在他的身邊,則是一位中年女教習,女教習的模樣很普通,但是有一股鋒銳的英氣。
“李府主,咱們不制止嗎?”
看著院子外,嘈雜的學府,以及一群學子在爭相奔走高呼,女教習不由看向了府主李佩甲。
李佩甲,年過花甲,人顯老邁,但是,此時此刻,看著小院外的嘈雜畫面,臉上竟是難得的浮現出一抹笑容。
“制止?為什么要制止?”
李佩甲伸出手,枯槁的手掌接住了幾粒雨,雨珠落在他的手,炸碎開來,散起一層迷蒙的水霧。
隱約間,李佩甲仿佛可以看到這水霧中的一點一滴的白氣。
浩浩蕩蕩,蘊含乾坤。
李佩甲笑了起來。
“這是朝廷自找的麻煩,陸公戰死青州,罪魁禍首就是龍椅上那位皇帝,他若是不主張簽署條約,鬼族還不敢那么肆無忌憚。”
“正是因為皇帝都主張簽署,所以鬼族覺得青州已是他們的囊中之物,所以,夜襲青城,在鬼族看來只是提前預支下屬于他們的東西。”
“故而導致了青城戰事,導致陸公戰死,結果,陸公該得的榮譽未曾得,朝廷若是縮起脖子,當啞巴也就算了,可偏偏要嗷嚎這么一嗓子。”
“這是把全天下讀書人當傻子。”
李佩甲說道。
女教習聞言,有些無言。
“朝廷確實是過分了,但是……這般鬧下去,朝廷可能會以武力鎮壓,大理寺那群人的刀,對自己的學子揮起來,可絲毫不會手軟。”
女教習提醒道。
“無妨……陸公逝去,那此次,便老夫給他們撐腰!”
“況且,休要小看了讀書人。”
“陸公,也是讀書人。”
李佩甲的瞳孔中映照出于雨水滴在手掌上,炸裂升騰而起的一抹白氣,輕笑道。
女教習聞言,渾身俱震,神色變得百般復雜。
她沒有再多言,朝著李佩甲抱拳作揖,便退出了小院。
院子重新變得安靜。
雨打芭蕉,風蕭蕭。
……
……
京城在醞釀著一股風暴,這股風暴不是來自武者,武道家。
而是來自一位位學府學子,他們都是平凡人,但是飽讀詩書,他們還未受到官場大染缸的影響,他們懷揣著滿腔的正氣。
他們只想討一個公道!
不過,這場風暴沒有這么快爆發,醞釀的越久,爆發的才愈發的恐怖!
大理寺的官員都得知到了消息。
但是,他們并不在意,不是武者,非是武道家,就算鬧破天又能如何?
一群普通人,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又能改變什么?
官員們不在意,只要沒有武道家參與其中,這群讀書人鬧的再大,最后都會化作一場鬧劇。
大理寺都能輕松的以武力鎮壓之。
所以,大理寺的官員們絲毫不在乎,哪怕這些學子們私下奔走,不斷的呼朋引伴,匯聚越來越多的學子。
哪怕整個京城,諸多學府的學子,都猶如百川匯入海,匯入到稷下學府,他們也都不在乎。
因為,在官員眼中。
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翻不了天!
醞釀的再久,醞釀的再恐怖,最后也會被他們用武力生生鎮壓!
當然,官員們也擔心有武道家摻和其中。
所以,他們派遣出密探去探查,若是真有武道家摻和,必定要提早解決。
不過,密探傳回的消息令大理寺很放心,因為,這只是一群學子在搞事,武道家們,并未參與。
哪怕是稷下學府那位被重點關照的府主李佩甲,也很安靜的呆在小院內,未曾踏出院落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