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鉞并沒有在這個城鎮待太長時間,有一部分原因是除了楓葉沒什么特別有意思的風景也沒有比較有代表性的吃食;另一部分原因則是太多人總是盯著她,不知道從哪傳來的流言,眾人畏她如虎,不對,還要更嚴重。
離開的時候原本人流稀少的街道上愣是多了不少人,遠遠的默默的注視著嬌鉞漸行漸遠,直到完全看不到人影。
無雙早就笑瘋了,嬌鉞則是暗戳戳的鄙視凡人的膽怯。
一路往北,溫度越來越低,路上的人越來越少,目之所及越加枯敗蕭索,岳青柏的情緒肉眼可見的低落了下去。嬌鉞開始期待變數的出現,期待變數能讓岳青柏生動些。
變數的出現在剛剛入冬的時候,嬌鉞逛街買了一堆冬天穿的衣服,一件件的拆開來在新買的小院里燒給岳青柏,岳青柏縮在厚厚的長毛毯子里看著一件件新衣變為灰燼之后出現在床頭,厚厚的一摞。嬌鉞期待的看他,等他展開試穿一下,岳青柏小小的搖了搖頭,并不想試穿。
初冬的第一場雪總是來得很突然,岳青柏走到窗前推開窗子,雪花從天空落下的時候岳青柏直直的盯著,伸手去觸摸雪花穿透掌心落在窗框下,不過須臾便化成一片小小的水漬。他的眼睛倏然睜大了,看起來有點呆呆愣愣的。嬌鉞拿了斗篷來給岳青柏披好,伸手出去接到一片雪花,雪花很快在指腹化開。岳青柏新奇的打量,嬌鉞握上他的手雪花落在岳青柏指腹,涼涼的觸感直達心底,不自覺的打了個顫。
每年的第一場雪總是下的不大,很快雪便停了,岳青柏的興致卻因為這場初雪難得的高昂了片刻,拉著嬌鉞就打算出去走走看看。
開門的那一刻,嬌鉞便看到了兩個有些熟悉的人。不是面目,是靈魂氣息。
她討厭變數。
非常討厭。
門外站了兩個人,一男一女,男人外面套了一件黑色長袍,袖口衣擺用金色銹了一圈,女子披了件緋紅的長毛斗篷,兩個人并肩站在門口,倒是有幾分郎才女貌的般配感。嬌鉞開門的時候,岳修竹的手剛剛抬起打算敲門,此時正不上不下的懸在半空中。
“嫂子。”
岳修竹收手老老實實的站好,聲音清脆的喊了一聲嫂子,直接把嬌鉞喊破防了。長裙下的腿都差點踢了出去,堪堪收了回來。
“我不認識你們。”
嬌鉞擺了一張冷臉,眼神如刀似的嗖嗖的往岳修竹身上插去。岳青柏斜立著身子靠在門框上,微微歪著頭看著眼前的一幕,看似毫無表情,眼中卻帶著一兩分的玩味。
“我是岳修竹啊,嫂子你跟我哥拜堂的那天我見過你的。”
不提還好,說起這個岳青柏奇怪的看了過來,上下打量了一下嬌鉞,滿滿的打量。嬌鉞終究還是沒控制住,一腳踹了出去,看著岳修竹抱著肚子還勉強抬頭猙獰的看著她心里總算好受了些。
“我不是宋月月,宋月月死了。”
嬌鉞不耐煩的半蹲下來,直視岳修竹。
“不可能,你明明就是宋月月,就是我嫂子。”
“她死了,我記得應該是被你們家人趕出去的時候死的。”
嬌鉞不耐煩的拍了拍手,說話的時候卻微微抬著頭,像是在跟什么人解釋。眼睛亮晶晶的,眼神有點像等待夸獎的大狗狗。一旁的女子看著嬌鉞不合時宜的想起這么個形容詞,順著嬌鉞的目光看去,空空如也什么都沒有,卻毫無緣由的想起了那天凌晨看到的那個與嬌鉞并肩而立的男子。
“可是你告訴我你叫宋月月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