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對。”
倒是玉管家最是灑脫,哽咽的應著嬌鉞的話,蒼老的面孔更顯老態。
嬌鉞目光一一從在場的所有人身上掃過,或是熟悉或是陌生,但這些人守了玄策上千年,等了她上千年,也該安息了。
“我走了。”
嬌鉞狠狠心轉身離開,師云逸跟玉管家擁抱了一下才轉身離開,他永遠都記得那個有種花白頭發的笑瞇瞇的遞給他糖葫蘆的老人。
身后的啜泣聲由小變大,到了正廳喊著人出去,那些人還有些遲疑,就見金石所做的機關人圍了上來,哪怕要離開了,他們也希望能站在嬌鉞身后出最后一份力。
冉秋利等人帶著玄策贈與的東西離開了丞相府,站在門口嬌鉞看著玉管家那老朽的身體將沉重的木門帶上,門上雕刻的青龍閉上了眼睛,四周除了他們的呼吸聲再也沒有其他聲音,一切歸于寂靜。門口的兩個石獅子痕跡斑駁,甚至添了幾分破損。
嬌鉞灑脫的揮了揮手,帶著剩下的眾人一起前往下一條長街。
西街是于良的地盤,進入西街的那一刻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兩側站滿了各式各樣的兵俑,男女老少各種姿態都有。那些兵俑眼睛處是灰色的石殼,眾人都知道他們什么都看不到,卻仍舊因為注視而渾身發涼,一個人抑制不住的想說些什么,讓自己不要那么害怕。
“白衣小將是最近幾千年來最為公平的將領,在她的手下不論性別不論出身,只要你足夠強足夠出色就能帶兵領將為后輩博一個出身,很難想象一個生活在封建帝制國家的男性在思想覺悟上會超前如此之多。”
“對,白衣小將的隊伍里曾經出過一位有著赫赫聲名的女將,一度成為衍朝所有女子的偶像。”
“對于衍朝真的是越了解越驚嘆。”
一個男性研究人員翻看著手中玄策的自傳,發出如上的感慨。
不知道哪個詞觸發了開關,兩側的兵俑傳來咔咔咔的聲響,上面的石殼漸漸剝落露出下面的青灰色布料來,布料的紋理很密看上去很厚實。石殼的剝落從下往上逐漸露出小腿,然后是大腿,便見有的兵俑已經開始活動腿腳了。
嬌鉞往后掃量了一眼,不知道是誰剛剛吞咽口水的聲音特別大,都蓋過了石殼剝落的聲音。
“跑啊。”
不知道是誰喊了這么一聲,其他人便一窩蜂似的往前沖。嬌鉞跟在后面閑庭散步似的,很有閑情逸致的與師云逸說起那個時代的一些制度與法則來,見他對那些兵俑很感興趣,嬌鉞還特意多說了些體制與銜制的問題。
她也是后來在玄策留的手書那才發現的師云逸的身份,一時之間找到了與師云逸說的話題,那話匣子打開了就關不上了。
師云逸出生的時候早就迎來了太平盛世,軍隊更像是一個象征在邊界停留駐扎,或者說是威脅,師云逸只在話本與義父那聽過,但可能更富有故事性一些。嬌鉞說的偏公式化,但確實是師云逸所不知道的。
一時之間,師云逸自然而然的就忽略了嬌鉞頭頂上浮現出來的類似‘開心’‘得意’‘啊啊啊’‘師兄好可愛’等字眼。
只能安慰自己,無論嬌鉞什么身份,她也不過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小姑娘而已,這么想,就很自然而然的將那些亂七八糟的話語拋在了腦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