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鉞在意的并不是這個,而是與那個男人若隱若現的聯系感。
看到上面標著的名字,齊云逸,年二十三歲,于七月十八交易壽命換取八日無病無災。
今天已經七月二十八了,嬌鉞暗罵了一聲蹭的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椅子咣當一聲倒在地上都沒有在意,將手中的書扔在一旁。
芊芊素手掐算了下,身影消失在當鋪里。
無雙愣在當場,沒有來得及跟上去,便在桌子上跳來跳去,去看檔案上那人的臉,越看越熟悉,這張臉好像曾經見過。無雙想了又想,也沒想出來什么時候見過類似的一張臉,晃晃腦袋不再多想。
嬌鉞出現在一家生意還算可以的火葬場,統一著裝的員工推著小推車來來往往,小推車上躺著尸體,上面蒙了一層白布,淚眼朦朧脆弱無比的人類就站在后面看著親人的尸身被推走。
嬌鉞整個人都凌亂了,她見過人類的話本,很多作者喜歡寫追妻火葬場或者追夫火葬場,但是沒有哪個跟她似的真的追到火葬場來了啊。
嬌鉞無力的撫了撫額,在人群中穿梭,尋找可能會被守初棲身的那個名叫寧云逸的尸身。
好難啊。
一陣風吹過,吹起蓋著尸體的白布,嬌鉞穿梭其中,去看那些尸體的臉。
但人死后,樣貌本身會有細微的改變,一時之間有些頭大,有些倦怠的發起了呆。
這個時候,一輛小推車在面前走過,嬌鉞眼睛亮了亮,風吹過將白布吹了起來,迷了人的眼。嬌鉞閃身將小推車的人抱走,是來也匆匆走也匆匆,聽著傳來的驚呼聲,內心默默的喊了聲抱歉。
嬌鉞將寧云逸的身體帶回了當鋪,身體已經僵硬面色發青發白,看上去就不好看,嬌鉞抬手用被單將寧云逸蓋得嚴嚴實實的,閃身去了殯儀館那邊。
看著亂成一鍋粥的場景,嬌鉞也難得的有些頭疼,十指紛飛數根紅線蔓延出去,手指彈動間操縱著所有人安靜下來。紅色煙霧彌漫整個殯儀館,悄無聲息的改了所有的記憶,有紅線順著因果線蔓延了過去。
在寧父寧母的記憶里,寧云逸早在去年便不治身亡,今年在兒子的忌日來此不過是想看看自家兒子最后存在過的痕跡。
紅線收回,嬌鉞活動了下手指,看著恢復秩序的場景,滿意的勾了勾唇角,腕部的紋身熱了熱,趕忙閃身回了當鋪,第一時間出現在寧云逸面前,確保人睜開眼睛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她。
寧云逸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個身穿黑袍的人,寬大的黑袍將人罩的嚴嚴實實的什么都看不清,那人面上還帶了一副銀質面具,透過面具看到對方的眼睛,心底油然而生出一股熟悉感,慣性使然寧云逸無言的念出嬌鉞的名字,借舔了舔唇遮掩了過去。
“感覺哪里有什么不舒服嗎?”
嬌鉞記得寧云逸的愿望是拿壽命換健健康康的幾天生活,身體應該是不好的,一等人清醒就迫切的詢問,生怕哪里有什么不舒服的。冷冰冰的面具擋住了關切的神情,卻藏不住急切擔憂的話語。寧云逸仿佛透過那張冷冰冰的銀質面具,看到了面具下主人的臉,應該是迫切的焦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