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明顯是吃了什么丹藥,面色不正常的潮紅,直接將大鼎搬了起來。
有的則是用了神符,身上流光閃過,借著符法的力道將這大鼎舉起。
更有人是明顯給足了好處,只是走上前來裝模作樣一番,那大鼎也能被他們抬起來。
當然,還有些沒手段也沒用錢的,也有姚寧爾不喜歡面相的,他們死活也舉不動這大鼎,只能被甩到一邊去,等著清退。
隊伍越來越短,能夠留下來的居然能有三分之二,剩下的那三分之一則面色愁苦的站在一邊,呆呆地望著上面的姚寧爾,好像盼著能有什么奇跡發生。
最終只剩下呂崢一個人。
他衣衫上盡是無垢,面容之上有掩不住的傷口。
「喂,姓呂的,你還是別試了,乖乖去那邊吧,你聽講的天數還沒有被罰的天數多,刷夜壺的功夫比打坐的功夫多,走吧,別耽誤了師伯的辰光。」
「怎么說話的,萬一咱們呂師弟天縱奇才,被罰做苦役的時候沒準領悟了什么法理,哈哈哈哈。」
「你們都不懂,五谷輪回的地方,自然有五行輪回的妙法,你說對不對啊,呂師弟」
「糞蛋子也能修行那屎殼郎一定能得大道。」
冷嘲熱諷,如同箭矢一般射向呂崢。
但是他仿佛聽不到一般,只是緩緩地踱步走到了大鼎前面。
姚寧爾如同一頭即將出擊的鷹隼一般看著這個滿身穢物的年輕弟子。
已經有人跟他打過招呼,無論如何都要在這里把這小子刷下去。
姚寧爾本來的意思也想扶這小子一把。
沒別的原因,因為他想看著這小子多受些折磨。
看著他一次次戰戰兢兢地去面對每一次考校。
看著他被人羞辱,最終一無所成的回到他本該屬于的那個世界。
但是那位朋友開出來的價碼著實不少,讓姚寧爾沒有拒絕的理由。
雖然少了個樂子,可賺的是那可是真金白銀。
姚寧爾看著走上前的呂崢。
真是可惜了。
呂崢看著眼前的青銅大鼎。
他根本不會歸元真訣。
不只是歸元真訣,甚至連其他功夫,甚至拳腳刀槍都不會。
在家中的時候,他雖然是獨子,但父親所修習的任何功夫,都沒有傳給他。
所學的只有讀書習字,做一些筆下功夫。
父親曾經說過,這叫藏拙,代表了呂家只求富貴,不問其他。
雖然在最后關頭拜入了長生教門下,也不斷受著那些無終國出身的弟子羞辱,他根本沒有時間修煉。
最可笑的是,他根本不會歸元真訣。
因為傳授歸元真訣的那門課他沒有趕上,他在路上被人痛打了一頓,然后又被罰去掃了茅廁。
為什么
為什么我要站在這個大鼎前面,被這些人如此嘲笑
他的確吃了那位前輩給的金丹,也練了一些那位傳下的拳術。
但是他身上根本沒有任何反應。
到了現在,呂崢只覺得自己是又一次被人耍了。
那個看不見面容的前輩,或許就是獨孤家的人假扮的。
他
們在玩弄著自己,當時的黑夜里,一定有很多雙眼睛正在竊笑。
笑自己的愚蠢與可憐。
呂崢站在大鼎前面,雙眸之中滿是絕望。
那座大鼎如同一座大山,連同著那些遭遇,一同壓斷了他的脊梁。
草他娘的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