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武殿內,獸耳香爐噴出濃濃的煙氣,在這流轉的煙霧之中,一道道若有若無的影子顯化其中,不斷地舞蹈。
大殿巍峨肅穆,四周墻壁上繪畫著用精妙的壁畫,一尊尊仙官于云霓之中游走,或飲筵,或歌舞,或行歡喜,或參肉禪
金玉奴換上一件黑色的長裙,舒服地躺在最上首的座椅上,她剛剛沐洗過,此刻臉頰上帶著一絲疲倦。
「師尊。」
婉瑩跪坐在下面,頭放得很低。
每次從畫骨那里回來,金玉奴都會反復的沐浴,心情也不太好,所以弟子們都會比較小心。
即便婉瑩是金玉奴最心腹的弟子也是一樣。
越是心腹,越要知道要隨時仔細,萬萬不可輕忽。
「既然只有咱們兩個,又何必費這些假功夫。」
「是,姑姑。」
婉瑩笑了一下,抬起了頭。
金玉奴不爽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指。
畫骨這個賤婢,次次都死了一般的下手,自己為了大事也只好擺出一副輾轉承歡的假樣子,真是令人惡心透頂。
若不是為了在門內自保,又何必跟她虛應其事
「靈毓殿那邊你可得手了」
金玉奴的問話讓婉瑩臉上轉過一絲羞赧,雖然其中大約七成是裝的。
「還還沒有」
「怎么」
金玉奴冰冷地看著下面「你那些媚術不夠用嗎」
「不是,是是陽髓他他的口味」
「他就是吃人,我也能把你救回來。」
金玉奴到底是過來人,直接開口說道「剜眼割耳,的確能夠大大增強身體的敏銳性,他喜歡這種調調,你也不用真的不要眼睛,調個有這等效果的藥物不就行了」
「修行之人,皮囊不過是外表,道德不過是虛物,萬千法門,只有一個超拔是真的。」
金玉奴說著長嘆一聲「日后若是我不在了,你少不得還要靠這個陽髓扶持。」
「姑姑,您這是說的哪里話,姑姑是八脈首席,陽髓不過一個還丹」
「整個長生教,只有三個半人。除了麻衣以外,就是凌空尊者、無妄真人兩位六欲天魔,剩下那位不知生死的丹辰子老祖算是半個。余下的其他,不過都是這三人身上的蟲子。」
金玉奴瞧著下面這個晚輩,直接吐露心胸。
「至于你我出身的無終國王室,不過是這三人腳下的螻蟻,還不如他們身上的蟲子。」
婉瑩一時也有些語塞,她著實不知道這位師尊為何今日如此的傷春悲秋。
即便每次從畫骨那里回來會情緒不對,但也沒有到如今這個樣子。
今天這到底是怎么了
「我讓你查的事情,結果如何。」
金玉奴看著下面的婉瑩,揉了揉眉心。
自己到底是讓畫骨那個給擾亂了心智,也虧她想得出來,拿這些魔染的手段在閨中取樂,為了迎合這賤婢,又要多花許多心力。
婉瑩自然不知道內情。
「回稟恩師,那邊回話已經清楚了,的確是國主謀劃,獨孤家表面上動手。」
「我還坐在這里,一個小小的呂家,至于讓他花費這么多心力」
「那呂將軍的妻子,表面上是已經死了,如今已經進宮封了貴人」
金玉奴聞言一聲冷笑。
「倒真是辛苦他了。」
「國主那邊是不是要」
「不過是腳邊的蟲子,管他們作甚」金玉奴看著婉瑩說道
「記住了,不過是恰好生在一族之中,他們能享富貴,是因為你我。你我今日的成就可不是為了他們。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