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民倒懸”丹犀生,蒼天教內有字號的六欲天魔,七百年前以步虛修為染化一尊天師道內心魔劫起的長生真人,證得六欲天魔之位。
算是魔門之中最勇猛精進的那一類。
爭強,堅忍,狡詐……
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機運。
丹犀生最近這百年多來倒是修身養性,漸漸走了些別的路子,而這修身養性的結果,就是他漸次向更高層次的修為邁進。
論積累,論法力,他都是此界六欲天魔新銳之中的佼佼者。
這樣的六欲天魔,當得起“龐然大物”四個字。
丹犀生望向長空之上的那一抹血影。
那是海公子死去之后殘留的精華,也是他混元湮圣大道破滅之后所形成的煞氣。
形神雖逝,然而依舊留有“道痕”,那是混元湮圣大道曾經存在過的痕跡。
當年上古五方五帝解決那些被鎮壓的洪荒異種,太古妖神,所留下的痕跡不知道祛除了多久。
“睚眥,哼,如此暴戾的血脈,若是給你時日,定然化生出了不得的妖物,豈不是為禍世間?也罷,這點因果,便由學生我消受了吧。唉,種種因果,無非一念為蒼生。”
丹犀生伸出手一捏,那一道血氣便在他滔滔魔念之下不斷扭曲。
血氣向內收斂,漸漸形成一個肉胞,外層形成了一層光滑的肉繭,內里露出一張海公子的面孔,眼眸之中閃過一絲難得清明。
“哪位前輩施展起死回生的手段?在下銘感五內,日后必有厚報……”
可惜他話還沒說完,丹犀生臉上那陰惻惻的笑容不改,一抹青光從天而降,將這活肉胞胎吞入其內。
青光變化不定,透著一股妖異的氣質,不多時這肉胎就化為無形,而青光則瀲滟一轉,變化成一頭青色的睚眥,在空中慢慢踱著步子。
丹犀生嘴角微笑,伸手一招,將這道青光化入體內。
“當年門內揀選弟子,去外頭當坐探,其中就有你。”
“是。”
丹犀生微微一笑。
“當時我就反對這等舉措,滑稽,既耽誤了本門的弟子,又沒有別的用處,這要掀魔劫,靠的是六欲天魔零敲碎打,哪有讓幾個門人弟子沖鋒陷陣的。”
畫骨緘默不語。
“你這幾年倒是辛苦了,沐老怪該好好補償一番,還是這樣扔在外面風吹日曬的,也太不當人子。”
丹犀生看著畫骨斷去的右臂說道:“區區一條胳膊,算不得什么,傷了的本元精血,本座現在就給你補足。”
他袖中一揚,一枚金燦燦的丹藥便落在了畫骨身旁,只是空中一轉,便化為一道霓光灌入畫骨體內。
不多時,一只粉嫩的手臂就從畫骨的右肩處鉆了出來。
活死人,肉白骨,對于蒼天教這等魔門大宗來說,也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靈藥。
“畫骨拜謝魔君大恩。”
“遠了,遠了。”
丹犀生揮了揮手。
他眼眸望向蘇徹消失的方向。
“剛才那個小子什么來頭?”
“回稟魔君,那位就是如今名聲鵲起的幽公子,陽髓。”
“陽髓。”
丹犀生念叨了一下這個名頭,頗為不屑的一笑。
他打心眼里瞧不起這些后生晚輩。
地始魔宮還費盡心機排什么鈞天榜,真正的天之驕子,都是奔著長生去的,在步虛里排名第一有什么意思?
“這小子的劍術倒是有點意思。”
丹犀生舉目四望,以他這等大神通之輩的眼光,自然能夠看出來蘇徹所殘留的劍意。
“入陰陽,分生死,堪真幻,咱們圣門里面有這等大陰陽劍意的可不多,不多。”
他說著目光炯炯看向另外一邊的畫骨。
“你說這小子是從域外回來的?”
“是,乃是長生教的麻衣魔君從域外虛空帶回來的后手。”
“若是域外,多得是道士禿驢,去哪里找這么厲害的劍修?這等劍意,怕不是出于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