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有云,當仁不讓。”蘇徹抱拳道:“既然趕上了,在下自然是一道前往。”
袁彩衣心下一喜,就怕你不來。
“不群兄弟,若是有機會可以來我們玉陽山看看。”
楚原看起這岳不群,心里有些喜歡。
“每年九月初七,我玉陽山大開山門,招攬弟子,岳兄若是肯來,楚某向師尊請一道手書,包你能列入門墻之內。”
“嗯,多謝楚兄了,有機會一定叨擾。”
蘇徹嘴上回道。
自家已經成了黃天道的記名弟子,理論上的確有另列門墻的可能。
可理論歸理論。
真要改換門庭,且不說郁離子那邊會怎樣,估計蘇家的長輩都不會饒了自己。
更何況玉陽山是什么山門?
聽都沒聽說過。
郁離子對自己的照顧可是實打實的。
這位楚原一張嘴就送出去一個弟子的名頭,想來也不太值錢,哪里能跟魏老師比?
先送《紂絕陰天秘箓》不說,還要考校一番修行的進度。
既然議論已定,林九宮便讓兩個弟子招呼著牛首村的鄉民們逃難。
這里地近玄山,百姓們對妖怪肆虐是有認識的,又見識了妖氛瘴氣遮天蔽日的景象,立即動員了起來,收拾收拾便立即上路。
一行人扶老攜幼,文才和秋生兩人領著他們直奔山陰縣城方向而去。
走的時候正經有幾個大姑娘小媳婦止不住的沖著蘇徹觀瞧,讓蘇三公子懷疑自己衣服是不是穿的太騷包了。
宋祁以法力引起兩盞青燈,驅散了周圍的妖氛瘴氣。
楚原背負長劍走在最前面,他后面跟著蘇徹和袁彩衣。
林九宮與秦賁壓在最后,那灰衣侏儒和老實漢子馬守德修為最低,被護在中間。
出了村口,前方盡是歪歪扭扭的小路,兩邊雜草叢生,樹木橫亙。
瘴氣之下,草木之上顯露出一絲絲妖異的碧華。
云遮霧掩,蘇徹也看不出現在已經是什么時候。
宋祁也不知道靠著什么手段,在這妖氛瘴氣之中竟然能找準那大墓的方向。
楚原跟在他身后,劍氣虛發,開出一條路來。
“我說宋先生,”袁彩衣在后面說道:“您跟您師弟可是有些不太一樣。”
宋祁停下腳步,似乎在辨認前方的路徑。
“哦,袁姑娘有什么指教?”
“林道長是個老實人,您卻有些草莽氣。”
“龍生九子,種種不同,有區別才對。”
“可挖墳掘墓這種事情,已經不過了龍生九子的范疇了吧?”
宋祁從袖中摸出一枚銀針,在自己左手中指上扎了一下,一滴血珠潤了出來。
他將那血珠向外一彈,口中念了一個去。
“哼哼,袁姑娘是剛出來走江湖吧?”
宋祁似乎憑借著這一手辨認出了方向。
他邁步道:“前方這處大墓,我幾年前也曾探過,在風水上有個名頭,叫做牛眠地。”
“牛首山這處牛眠地,在山腹極深之處。當年修建此處大墓的前朝權貴,動用民力萬千,終于在山中修出了這一處墳墓。”
“打開墓門之后,里面盡是枯骨,完整的髑髏,數出來一百多具。我那時年少,不曾見過人世間許多苦楚,當時心寒脖冷,如墜冰窟。”
“這些都是當年修建大墓的工匠,生前為這主人當牛做馬不說,最后還要填在墓里。這些人活著的時候窮奢極欲,視人命如泥土,死后還要別人尊重他們的尸骸?”
“他們連人命都不在乎的。”
宋祁轉過頭向后看了一眼。
“所以我們道家講究薄葬,養育天地之德。天地哪里管這些,不過是勸一勸那些愚昧凡夫罷了。”
“凡夫作惡,不差妖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