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楚的外寬內忌,師弟估計也要在這里交代了。
上清這一脈傳承絕了。
“我說,歲數大了就找個地方好好休養,充英雄這種豪邁的事情留給我們年輕人,好不好?”
一只手搭在宋祁肩頭。
穿著一身素白錦袍的新鮮“佛子”蘇三公子皺著眉頭。
“你不行的,劍修差著一層品級,交手的時候就有天淵之別,你最多也就是剛入八品……”
蘇三公子折扇一抖,一道幽影飛出。
“誰……”
那幽影利于地上,一口鬼面大盾抵在陣前,楚原連環劍氣撞在這一層幽光之上,發出陣陣悶響。
“……跟你說劍修只能用劍的?”
雙面鬼將手持大盾,層層玄鎧之下,一聲低哮。
“幺麼小丑,安敢沖撞幽君法駕!”
楚原面色一凝。
這小子從哪里變出來的這等花樣?
手上環首八面古劍再出,枯雪劍氣如瀑布倒卷,絲絲劍煞熔煉于劍氣之中。
玉陽山高足將劍氣驅至盡頭!
回應他的只有一聲悶響,還有一聲低哮。
“蕞爾草寇,還不拜服幽君面前!”
雙面鬼將一揮大盾,將劍氣盡數擋住。
他雙腳勾連于墓穴之中,陰氣絲絲縷縷滲入鬼將體內。
“攝神御鬼,好厲害的玄門手段。”
宋祁看著著一尊鬼將,他是養鬼的老手,自然能看出這一尊鬼將的不凡。
甲葉之上,符法密布,看著不像是上清一脈的路子,卻也是暗合道蘊。
煞氣凝結,法體圓滿,能夠勾連地氣。
放到鬼物之中,怎么也有七品的修為,甚至隱隱有超出,可以說是和那姓楚的伯仲之間。
最為難得的就是這靈智。
口中不停地頌圣,表面上沒啥卵用,但從跟地上說這意味著操控者對著鬼將的完全掌握。
這才是最難的。
自己在人皮燈籠李養的七頭厲鬼固然殺伐的手段,可只要放出來,它們第一個想要的是自己的命。
哪有這鬼將奮不顧身的護主英姿?
宋祁喘了一口氣,望向身旁的白衣公子。
這位柳一刀柳爺到底什么來路?
西天佛子,還是玄門道種?
劍氣縱橫,鬼將低哮。
楚原心中漸漸生出絕望之感。
他已經用盡手段,然而對方那員鬼將卻神完氣足,一身陰氣越發凝實。
“還不拜服幽君法駕之前,懺悔今生罪業?”
鬼將聲聲咆哮,楚原心亂如麻。
要想個退路。
他左顧右盼,尋覓著退路。
先殺林九宮,然后再退出墓穴,以劍氣斬斷這墓道。
心中正在計算,眼睛卻捕捉到了一絲不對。
那個袁彩衣的尸體,好像動了一下。
不對,是整個世界都在動。
天、地、墓穴、鬼將、自己的眼、心、肝、脾、胃、腎,周身骨節都在動。
血從心肺之中灌入腦內,鮮血從眼耳口鼻之中飛溢而出。
一只嬌小圓潤的小小拳頭摁在楚原的后背上。
玉陽山的劍客倒飛而出撞在鬼將的大盾之上,周身骨骼盡碎。
“唉,奴家不過來晚了一些,夫君你好狼狽啊。”
一個扎著童子髻,粉撲撲的少女看上去不過十三四歲,笑嘻嘻地收回拳頭,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笑成一雙月牙。
蘇徹心里升起一個問題。
姑娘你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