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見了什么人,發生了什么事,種種細枝末節堆積到一起,只要蘇徹與陸柏的言語之中有對不上的地方,一切自然便會暴露。
“我為什么要告訴你?”
白合嬌眼神之中帶著安撫地意思。
“因為我對左公子很感興趣。”
“哦?”
“左公子,北邙鬼祖宮近些年崛起的年輕子弟之中,似乎并沒有你。”
“是嗎?”
蘇徹深知自己這一系列馬甲的最大問題就在于缺乏積淀。
岳不群還算是稍微豐滿一點,至于左冷禪、無花、這些馬甲憑空出現然后消失許久,肯定會引起旁人的懷疑。
若只是懷疑也就罷了,一旦是類似陰陽界這樣的大勢力鉚足功夫徹查,假身份暴露只是時間問題。
白合嬌繼續說道:“這不奇怪嗎?黃寇也是鬼祖宮門下有頭有臉的天下行走,他卻認可你的身份。可我們從來沒有聽說過鬼祖宮有左公子這樣的人物。”
“你們的信息準確嗎,莫不是在鬼祖宮里面埋有暗子?”
白合嬌搖了搖頭。
“有些事看破不說破,不用講得太明白。我也命人沿途調查過,陰陽界周匝三千里,幾乎沒有左公子與您那位仆從的行跡。”
“哦?”
“當然,這并不能說明什么。或許左公子與貴屬都是精通藏蹤匿行之術,因為鬼祖對左公子十分重視,特意將左公子藏了起來,這些能找到一個解釋,只是左公子不覺得這一切太巧了嗎?”
蘇徹眼神環顧一眾鬼帥。
薛少君臉上看不到任何表情,好似這廳堂內一個人都沒有一般,靜靜地把玩他手上的折扇。
司空徒眼神盡是藏不住的惡意,臉上卻是一副頗為關切正在聆聽的樣子。
呂正卯瞪著眼睛上下打量自己,眉頭緊鎖,不過卻不是考究事實,而是準備動手。
“確實。”
蘇徹笑著說道:“莫要說白夫人,便是我自己碰到同樣的情況也會起疑。”
“所以左公子沒有什么想說的嗎?”
“沒有。”
“好了。”
一直未曾開口的令狐公開口說道:“左公子,你到底……”
“說來說去,諸位還是懷疑我的身份。其實要證明我的身份倒也簡單,不需要費這么多功夫……”
蘇徹笑了笑,從袖中抽出一樣東西。
“這一冊是鬼祖他老人家親傳我的《泰獄阿鼻劍》,諸位若是懷疑我,只管將這劍譜拿過去瞧一瞧。如果這是拿來蒙人的西貝貨,那我自然是假的。如果是真的,還請各位日后自己向鬼祖他老人家交代。”
咔嚓。
原本旁若無人古井不波的薛少君一時恍惚之下竟然失手將手上的沉香木折扇一掌握斷。
令狐公與呂正卯兩人眉頭緊皺,雙目之中盡是狐疑。
至于司空徒,這位鬼帥眼中殺氣更甚。
“哎呦,我的左公子,人家只是問您幾句話,快把這東西收起來吧。”
白合嬌言笑晏晏,似乎剛剛步步緊逼的不是她。
“奴家哪里有這個膽子,敢偷窺鬼祖的絕學。”白合嬌笑著說道:“真要勘驗,也邀請法王他老人家親自才行。”
“我看左兄弟的身份不用懷疑,誰家還沒有幾個隱藏起來的俊杰?”令狐公這個時候倒是顯出豪邁:“就說剛剛證道長生的那位郁離子魏真人,他當年沒有離開山門行走天下的時候,誰知道黃天道首有這樣一個弟子?”
令狐公看著左冷禪道:“兄弟,你說是不是這么個道理。”
“大哥所言極是。”
“列位,依我看咱們還是先把那姓黃的狂徒拿住,給法王那里有個交代,左公子便還在我這里住著,怎么處理咱們請法王他老人家拿個主意,如何?”
“奴家以為令狐大哥的主意十分穩妥。”
白合嬌語氣之中帶著一絲嘲諷,“大哥”與“穩妥”兩詞上加了重音。
“你們自己細說,我還要緝捕那個姓黃的狂徒。”司空徒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向著呂正卯說道:“走吧,少了你可不行。”
呂正卯深深地看了蘇徹一眼,站起身來跟著司空徒抬腿就走。
薛少君緩緩搖了搖頭。
“令狐、合嬌,同我一起去拜見法王。”
說完這句話,這位六部鬼帥第一人看著蘇徹道。
“左公子,界內正值多事之秋,有什么冒犯的地方,還請多多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