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棲遲躺在馬車上,收到消息說蕭謹行不一起離開時,也是毫無反應。
反而是好不容易冷靜下來的綠柚鼻子一酸,又哭了出來,“王妃你都這樣了,王爺都不舍得來陪你一下嗎?”
葉棲遲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趴在馬車被褥上。
對于蕭謹行對她的所作所為,她司空見慣。
“讓車夫回去。”葉棲遲吩咐著綠柚。
綠柚紅著眼眶讓車夫駕車離開了。
蕭謹行就這么看著眼前的馬車在他面前消失。
琉璃有恭敬道,“殿下,太皇太后在等您。”
明顯在催促。
蕭謹行微點頭。
琉璃推著蕭謹行到了太皇太后溫靜檀的寢宮。
溫靜檀半躺在軟榻上假寐,旁邊是兩個宮人再給她打扇。
“孫兒給皇祖母請安。”蕭謹行恭敬無比。
溫靜檀眼眸動了動。
她手微抬,宮人連忙上前,扶著她坐了起來。
溫靜檀坐定之后,手又是一揮。
伺候她的大部分宮人都退下了,只剩下幾個她最貼身的奴才,恭敬的站在她身后。
“聽聞葉棲遲讓皇后今兒個顏面掃地,羞愧難當了。”溫靜檀不溫不熱的口吻,聞著蕭謹行。
“皇后因奴才的死想要教訓葉棲遲,葉棲遲反將了一軍。皇后被罰兩個月禁足,抄佛經十遍。太子妃被罰掌嘴二十六個,杖刑二十大板。”蕭謹行把今天的結果,一一稟告溫靜檀。
溫靜檀冷笑了一下,“這葉棲遲幾日不見,倒是厲害了。”
說著,讓身邊伺候她的公公,扶著她站了起來。
溫靜檀六十有余,身體并不算好,微走幾步,也有些氣喘。
她走到蕭謹行的面前。
蕭謹行低垂著眼眸,顯得無比尊敬。
他回答道,“孫兒也頗感意外。”
“意外?!”溫靜檀看著蕭謹行,聲音極冷,“禮部尚書府的嫡女葉棲遲,出了名一無是處,進了你宸王府就瞬間變了一個人了?!”
“葉棲遲是近段時間才有所改變。”蕭謹行說道,“孫兒也不知為何,她變化會如此之大!”
“蕭謹行,你居然開始袒護葉棲遲了!”溫靜檀動怒。
儼然根本不聽蕭謹行的解釋。
蕭謹行喉結波動,他恭敬道,“孫兒從未袒護過她。葉棲遲確實是突然轉變,孫兒多方調查均未有果。孫兒絕沒有半點欺瞞了皇祖母。”
“今天的事兒,是不是你教葉棲遲的!”溫靜檀也不想和蕭謹行兜圈子了,她開門見山的問道。
就是認定了,葉棲遲今天能夠平安脫險,且反而讓皇后和太子妃遭受到了教訓,就是蕭謹行所為。
蕭謹行是她一手栽培,他有多聰明能力有多強她清楚得狠,對付一個皇后一個太子妃不在話下,然而那個葉棲遲,一個她從來沒有放在眼里的草包,她絕不相信她能夠有這份聰慧。
“孫兒沒有。”蕭謹行回答。
“蕭謹行!”溫靜檀臉色一沉,帶著怒火。
“劉嬤嬤乃孫兒所殺。”蕭謹行直言。
溫靜檀眉頭一皺,“你殺她做什么?!”
“我和小伍談事時,被劉嬤嬤無意聽到。孫兒擔心劉嬤嬤傳回到皇后耳里,就讓小伍殺了她。殺了她,便栽贓到了葉棲遲的身上,本是一舉兩得的事情。”蕭謹行解釋,“孫兒也未曾料到,葉棲遲能夠化險為夷,甚至還贏得了父皇贊賞!”
溫靜檀冷艷看著蕭謹行,似乎是在審視蕭謹行是否在說謊。
蕭謹行挺直背脊,臉上沒有半點異樣,看不出來任何情緒。
“聽說,你和葉棲遲感情很好?!”溫靜檀問。
“回皇祖母,只不過是為了避人耳目而已。”蕭謹行解釋,“淑妃和楚王一直在揣測婉兒是否和孫兒感情有變,懷疑婉兒悔婚是因為孫兒,孫兒為了打消他們的念頭,故此和葉棲遲做了一場戲。孫兒覺得,在婉兒出關這一年,孫兒和婉兒的事情不宜過早暴露,一旦暴露,楚王肯定回想方設法殺了孫兒,即便沒能殺掉孫兒,一旦知道婉兒變心,楚王也不會放過婉兒。孫兒不想給自己和婉兒惹來殺身之禍,也不想我們多年計劃遭受到任何外界的干擾,故此利用葉棲遲來掩護。”
溫靜檀細思。
蕭謹行從小就會工于心計,也甚是高瞻遠矚,他考慮事情的全面性,她雖然從未說,但心里絕對是認可。
此刻這么解釋,她心里明顯有了些動搖。
“從皇后對葉棲遲這件事情看來,孫兒覺得,孫兒的做法是沒有錯的。”蕭謹行繼續解釋。
溫靜檀看向他。
“皇后想要借此來殺了葉棲遲,目的就是想要讓淑妃和楚王對孫兒產生芥蒂。皇后應該也不能肯定婉兒悔婚是否和孫兒有關,但不管是否和孫兒有關,皇后這么做都會讓淑妃和楚王心慌,都會讓他們迫于形勢對我們動手,而一旦淑妃和楚王有任何輕舉妄動,皇后就可以抓住他們的把柄,將他們一并殲滅。”
“于晴鳶的如意算盤倒是打得很好,居然打到了我們的頭上來了!”溫靜檀眼底閃過一絲殘忍。
“淑妃和楚王當然也能夠猜到皇后的意圖,所以讓父皇去把葉棲遲救了出來。”蕭謹行成功的把救下葉棲遲這件事情的功勞,轉移到了淑妃和楚王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