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滿的下巴微微晃動,思忖道。
“尤菲米婭可以拖一下,之后的話應該是修奈澤爾,要和查爾斯那邊直接對上怎么也得到神根島遺跡被激活。到時候,大蛇丸肯定也會動起來,麻煩的家伙就讓麻煩的家伙去應付。再說了,事務所還在不斷壯大,說不定那個時候我能拉出一整支軍隊。”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C.C.肯定道,“你和你的事務所才是最大的變數。”
“現在想這些也沒用。比起這個,我更關心魯路修和娜娜莉之間的小心思,這才是真正的頭腦戰啊,想想就刺激。”
兄妹頭腦戰,如果能把兄妹換成戀愛就更好了。
一看袁滿的表情,C.C.就知道他又跑偏了,微不可查地嘆息一聲。
放著重要的事情不去思考,卻著眼這點微不足道的小事,有時候真的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不過,這種能夠因為一點小事而興奮的人才不會因為厭倦而無聊吧。
......
不同于袁滿的好心情,娜娜莉的心情變得十分糟糕。
一直都在掌握著主動權的少女,在最后失去了從容。
她仰起頭,想要對袁滿說些什么,卻發現那個男人已經從視野里消失。
無聲無息,不,不是無聲無息,是娜娜莉的感官無暇去注意袁滿的存在。
擺放在茶桌中央的文心蘭不知不覺間被扯得粉碎,那是被人稱贊最像她的花朵,連她最愛的哥哥魯路修都這么認為。
“了解?哥哥他真的很了解我嗎?”娜娜莉身邊的氛圍變了,比袁滿還在時險惡十倍,百倍。
深深壓抑著的嘶啞叫聲,仿佛是貫通靈魂的咆哮。
僅僅是聽聲音就能感覺到一種深不見底的黑暗。
那是經年累月在娜娜莉心底筑巢的黑暗。
沒有任何人看見過。米蕾、咲世子,就連哥哥魯路修也是一樣。
那一片激烈、晦澀、丑陋而粘稠的負面情感——
“他不可能了解的,所有人都不了解!我和你們不一樣!你們有能走的腳,有能看的眼睛。但是,我沒有!你什么都能去做,但我什么都做不了!”
“當自己弄臟了自己的內衣,卻只能讓其他人代為清潔,這樣的心情誰能理解?”
“懊惱萬分咬緊了牙關,卻還是得一個勁地向為自己擦拭身體的人道歉,這樣的心情誰能理解?”
“心里多么羞愧多么不甘,卻還是得向為自己清理污物的人笑著說謝謝,這樣的心情誰能理解?”
“你們根本什么都不懂!能夠用自己的腿奔跑,用自己的雙眼看世界的你們什么都不明白……那種想知道卻無從得知的心情;只能像個人偶一樣坐在輪椅上的心情;連看著心愛的人的長相都做不到的心情;明明活著……明明活著,卻過著茍延殘喘的日子的心情……”
“所以,我想至少幫上一點點的忙,讓自己變得有用一點,不再茍延殘喘,不再是單純依賴他人的廢物。”
頹然地將桌上的殘花一掃而空,少女抱著膝蓋,低低地啜泣。
只要一會兒就好,只要一會兒,等咲世子回來,她就會戴上平時的面具,變回那個人人都喜歡的乖巧內斂溫柔善良的女孩子。
說這么多,其實都只是發泄,她最怕的其實是被她最愛的哥哥知道她的本質,看到她內心最深處的黑暗,那個連她自己都覺得討厭的自己。
如果被哥哥討厭了,那她活下去還有什么意義?
PS:黑化美啊,黑化強三倍,上吧,娜娜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