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陽光依然燦爛,然而對海上平臺“海龜”來說,這已經是最后一個午后了。承重結構和防水結構被嚴重破壞的它,現已處在崩潰的邊緣。
隨著海水的不斷涌入,海龜無法再維持原來的平衡。不堪重負的中樞樓開始晃動,以樓為中心,強大的沖擊輻射向整個平臺。
原本平滑如鏡的水面,立時涌起陣陣驚濤駭浪。
而這驚濤駭浪又加劇了海龜的搖晃,隨后,海龜最重要的核心部分再也維持不住,轟然倒塌。往日得天獨厚、獨樹一幟的區塊,現在卻成了毀滅一切的最大殺手。
隨著水面掀起的更為洶涌的波浪,巨大的海龜開始了斷裂、扭曲,沖擊愈演愈烈,數不盡的碎片隨著沖擊散開,落入洶涌的波濤之中。
在強大的水能沖擊下,這座花費巨資,充滿傳奇色彩的海上平臺最終逃不過崩潰的命運,在一陣陣震耳欲聾的巨響中,漸漸分崩離析。
大小不一的碎片,在重力的作用下,紛紛墜落。浩瀚無垠的海上,登時掀起水花無數。
雖然以海龜的體量,全部傾覆沉默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但所有人都知道局面發展到這一步已是無可挽回。
接到上層嚴令,不得靠近的“長門艦”姍姍來遲,一邊派專人檢測核輻射數據,一邊派專人駕駛小艇靠近海龜。
此時海龜上的全體人員已經集中到了碼頭區。
比嘉健望著逐漸靠近的船只,對著地上狠狠吐了口唾沫:
“早干什么去了?早點行動,根本就不會發生這種事,自衛隊真是徹底爛到家了。”
“還沒徹底爛到家,別忘了我也是自衛隊的一員,還有在背后支援我的人,沒有他們的努力,我們只能給海龜陪葬。”
菊岡搖頭。雖然心情沉重,但作為指揮官這個時候絕對不能亂了方寸,影響軍心。
當然,這個時候其實也沒多少軍心可言了。
“長官。”
身后傳來了女性的聲音,是與桐人一起進入海龜的安岐夏樹。
自從襲擊發生后,她便加入醫療隊,承擔起所有人的醫療保障工作。
“你來得正好,我正想知道其他人的身體狀態。”
“這方面都還不錯,傷員的傷勢都已經穩定下來,沒有生命危險。除了重傷的兩名隊員需要擔架,其他人都不影響行動,只是——”
“只是什么?”
“身體狀況不代表精神狀況,發生了這樣的事,大家心里都不好受。”
聽到安岐夏樹的回報,菊岡扭頭回望。
發現附近的技術員們或是一臉茫然,或是如喪考妣。
站在最后方少年少女表情空洞,兩眼無神,陪同他們的成熟女性則是失魂落魄,緊緊捂住胸口的項鏈,嘴里時不時呢喃著什么。
這都是國家重要的人才,日本未來的希望啊。
遭受到這樣的打擊,不知道要什么時候才能緩過來。
要是就這么一蹶不振,對于國家來說是莫大的損失。
想到這里,菊岡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火氣,罵了一句:“該死的美國佬。”
到了這會兒,他再想不出襲擊者的背景也就不用在自衛隊混了。
體格明顯不是東亞人種的突擊隊,加上能夠影響到自衛隊決策的關系,除了一直壓著日本的美國爸爸還能有誰?
偏偏上層中還有一大群舔狗,對于日本的畸形視而不見,只想著討好貪得無厭的主人。
今天過后,那群舔狗的勢力想必會更加膨脹吧,而那些真正憂國憂民的志士則不可避免地會遭到削弱。
首當其沖的就是他菊岡誠二郎。
看來自己只能多攬下一些罪責,減輕同伴們的壓力,多保留一些希望的火種。
這也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事情。
只是——真的好不甘心啊。
就在菊岡懊惱的時候,人群之中有人叫了起來:“那是什么?”
菊岡抬頭望去,正好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影。
準確的說不是人類,只是單純的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