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當時那五個魔女排排坐的景象的確有點出乎了愛麗絲的意料,但她的暗示施予得十分成功,后續環節也尤為順利,讓她準備的不少后手都沒派上用場……
也許是目前接觸的對手層次還不夠高,也可能是她習慣了先手制人,對手又都不擅長心靈層面的防御和反制,所以給她一種萬事順利的感覺。
“算了,不說這些了——要聽首曲子嗎?”
愛麗絲換了個姿勢倚靠立柱,同時調整了豎琴在臂彎中的位置,指尖已輕輕搭在了弦上。
這讓本想取出懷表看一眼時間的克萊恩停住了動作。
她話題轉移得突兀,但從她早就抱出樂器、不時撥弄幾下的動作來看,顯然并非臨時起意,而是早就有了彈奏的想法。
盡管知道這些,克萊恩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就像你提到過的那些街頭演奏,突然有感而發?”
不過考慮到一首曲子彈奏完應該用不了太久,自己也還沒在清醒狀態下聽過她彈琴,克萊恩立刻又點了點頭,旋即半是玩笑、半是埋怨地笑了一下:
“希望我不會和之前一樣,聽到一半就進入了睡夢。”
他是在指她早些天半夜彈奏琴曲的行為。
“那幾天是因為發現你失眠,好心附贈了安眠曲服務。”
愛麗絲輕哼一聲,再不多作解釋,垂眸輕撥銀弦,讓指尖流淌出的旋律替代了回答。
這是一首有著古典風格的獨奏曲,聽起來和克萊恩之前在大廳中欣賞的樂曲有些相似,同時又有著明顯的差異。
如果說那首作為舞蹈伴奏的歌曲是優雅的、充滿著活力與生機的,那么愛麗絲演奏的曲目就好像如今空曠無人的舞廳,高貴典雅,閉眼仿佛就能回憶起人群隨之翩然起舞的畫面,但睜眼所見的現實卻已熱鬧不再,只剩下無人欣賞的繁華空景、以及回響于這片寂謐之地的靜美旋律。
盡管克萊恩對古典音樂的了解僅限于巴赫、貝多芬等大作曲家的名作,但這不妨礙他發表自己的感想。
比如,臥槽,好聽。
一曲終了,他作為唯一的聽眾,獻上了略顯孤單的掌聲。
“真是美妙的樂曲,有種引人共情的獨特魅力……這首曲子有名字嗎?”
“有感而發的即興作品,哪來的名字。”愛麗絲似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即興……”克萊恩一時失語。
他還以為這是她從哪里聽來的琴曲,結果聽這語氣,好像完全是臨場創作出來的……
雖然中途似乎加入過某段聽起來有點熟悉感的和弦旋律,但他仔細回憶了一番,卻又難以回溯出這股熟悉感的來源,只能暗嘆一句,藝術不管在哪個時代都是共通的。
或許找機會他該去聽聽她的街頭演奏,不知道那時又會有怎樣的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