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聚會的流程已進入到了可以隨意交流的休息階段,奧黛麗突然注意到在一名侍從對著A先生耳語了幾句后,A先生從他坐著的單人沙發上豁然站起,幾步走到了那位獨自待在角落的黑袍女性身邊。
看起來,A先生似乎認識這名黑袍的神秘女性,他不怎么客氣地徑直坐到了她身旁,兩人或許是交談了一會,旋即先后起身,便要走出舉辦聚會的大廳,步入門后的走廊。
奧黛麗不知道自己這是怎么了,也許是對好色的A先生感到厭惡,也許是她關注那名黑袍女性的一舉一動太久,下意識地代入了一些自我情緒,竟也跟著從座椅上站了起來。
正在隨口閑談的佛爾思和休都停下了動作,整齊地向這位高貴的伯爵千金投來疑惑的視線。
“我感覺到長袍里的面紗軟帽快要掉下來了,打算去盥洗室整理一下。”
奧黛麗優雅大方地微笑起來,給出自己的理由。
聞言,佛爾思和休互相看了幾眼,后者思索著點了一下頭:
“你可以讓那邊的侍者幫忙帶路。”
“沒事,我熟悉這類房屋的布局,帶路這種小事就不必麻煩其他人了。”
奧黛麗得體地點頭,回禮,轉身,輕輕提起黑袍近乎拖地的長擺向走廊邁出步子,然后在遠離了大廳嘈雜的瞬間收斂呼吸,放輕腳步,小心翼翼地尋找起了方才離去的那兩人。
然而直到她聽見從某個未能關好門的房間里傳出隱約斷續的對話聲,奧黛麗才驚覺自己做出了平時根本不會有的莽撞之舉!
她的呼吸愈發輕緩,心臟的跳動卻愈發急促,一下又一下,以幾乎快要蹦出胸腔的力度宣告著她的緊張。
……算了,來都來了!
奧黛麗在心中為自己鼓著勁,輕手輕腳地接近了那個傳出對話的房間,并聽著傳入耳中的聲音與話語變得逐字清晰。
“……A先生,我覺得這可算不上賠償的歉意,您看,我們原來約好的是,上上周您把配方交給我,我付給您那價值1000鎊的金條。結果現在呢,已經超過當初說好的期限多久了?您甚至還打算讓我付出更多的籌碼?”成熟嫵媚中帶有嬌軟的女性聲線如此問道。
“延期給你配方,是因為一些不可抗力的意外。”A先生語氣淡漠地說道,“反倒是你,她們現在正是需要用人的時候,我沒有將你拿去送人情,完全是因為我對你還抱有一定興趣……”
已經摸到房門外的奧黛麗聽到這里,下意識捂住了嘴,不讓自己發出訝然的抽氣。
——果然!她料得沒錯!A先生就是個會在交易過程中偷占女性便宜的色狼變態!
無聲的腹誹間,奧黛麗聽到先前那道動聽而魅惑的女聲似乎也是不屑地哼笑了一下。
A先生就像是不在意對方的反應一樣,只稍微停頓,便以祈使句式命令道:
“現在把外袍和衣服脫了,讓我確認你的身體是否有資格——”
吱呀——
奧黛麗意識到自己又做了蠢事。
她悻悻收回不小心將虛掩房門推開的雙手,頗為尷尬地站直腰身,迎上了房間里那兩雙齊刷刷看向自己的眼睛,和驟然變得死寂可怕的沉重空氣。
“我……”
現在說她只是路過的,還來得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