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識的那位有良心的青年歷史學家已經入土了。”她搖搖頭,略一思索,便邀他一同進屋道,“既然你想知道,那就進來吧,嚴格說來這位先生是你殺死的,尸體也該是屬于你的戰利品”
“我可不想要這種會讓人睡不好覺的戰利品”這場戰斗的物質收獲有那份析出的“獵人”非凡特性就足夠了
克萊恩吐著槽,隨她走入這間朝北的空置臥室,在天色逐漸轉暗的潮濕陰冷中打了個不明顯的冷顫。
開啟煤氣燈的控制旋鈕后,室內的昏暗被燈光驅走,退居窗簾外側不見紅月的陰郁雨夜,只能無奈與陣陣拍打著玻璃窗面的寒風為伍。
在他轉身開燈、關好房門的這一會功夫,亞瑟華生便已取出了幾樣耐人尋味的物件,隨意丟在沒有鋪設被單和床墊的單人睡床上,低頭在其中翻找著什么。
“這是”克萊恩走近過去,微微傾身觀察那些造型詭異的神秘道具,“稻草人”
正如他所說的那樣,床板上零散分布著大約七八個干草扎成的古怪小人,橢圓而扁平的腦袋上長有以黑色墨水涂畫出的五官,嘴角拉扯起的弧度怪異而驚悚,屬于是能被歸入邪典的經典微笑。
而在那些稻草小人的胸口中央,多數都貼著張寫有文字的白紙,且被數根生銹的尖銳長釘貫穿,看上去就和詛咒之類的不祥概念脫不了關系。
他甚至眼尖地辨認出了稻草小人胸口白紙上的文字內容“クソ神父。”
雖然無法理解那兩個疑似日文假名的符號,但克萊恩直覺感到那不是什么好詞。
不過,神父又是哪位他做了什么會讓愛麗絲拿他扎小人的壞事
“本質的確是稻草人沒錯,不過從施法者的專業角度來講,它的定義是咒法介質。”亞瑟華生挑揀出一個還算完好、胸膛也沒有被扎進銹釘的小稻草人拿到手中,順勢收好了其余的“神父稻草人”,隨口為他普及起異世界的術理常識。
“咒法,詛咒,邪術這種體系的法術有多種異名和稱呼方式,總之是一門強大、危險而且遭人避諱的奧秘學問。最頂尖的詛咒大師永遠免不了與邪惡、性情殘忍和與這些形容詞相近的描述掛鉤,與恐怖怪誕的傳聞為伍,哪怕視線也可能成為惡咒傳播的媒介,僅僅手握真名就能輕易咒殺遠在萬里之外的施法對象”
“但這和你應該沒有多大關系吧”克萊恩打量著她手中那個做工粗糙的稻草小人,猜測道。
正在調整稻草小人身體比例的亞瑟華生似乎被噎了一下,停頓數秒才抬眸白了這人一眼
“怎么沒有關系我的咒法基礎從拉是從世界上最精通于咒法的魔女那里學來的,怎么能說沒關系當然,當然我得承認,我的咒法天賦比較,唔,用拉娜老師的說辭是不適合學習咒法”
拉娜,她那位精通咒法的魔女老師叫這個名字啊嗯,她之前還總信誓旦旦地讓他別把魔法師和魔女混為一談,結果自己不還是有個教法術的魔女老師
這說明兩者的界線也不是很分明嘛,喊她魔女一點問題都沒有。
克萊恩默默在心中點了點頭,面上不顯地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不管怎樣,只要有關鍵媒介在,我就可以用咒法控制這位默爾索先生的尸體,像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