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與胡圓有關的勢力就這樣消失了。
以暴制暴是不得已的事情,這些與胡圓有關的一干人等,是死是活,對我來說并沒有什么差別。現在的我,也沒有因為報仇而感覺到暢快,反而是一陣的空虛。
擔心長孫起山說得有偏頗之處,我與郭飼乾沒有就此離開,而是在整個門派之中,盡我們所能的搜羅更多的消息。
百解堂也得走一遭。
如法炮制。
得到的信息,與之前的相符,看來是時候,讓胡圓真正的付出一些代價了。
九月九,重陽日。距離長孫起山說的八月十五還有約莫一年的時間。那先去京城吧,說不定在京城就可以報仇,不用等到明年。此時胡圓也應該因為沒有收到這兩個門派的消息而感到奇怪吧,他會用什么方式應對呢?
胡圓肯定會知道這兩個門派被滅的消息,也一定知道是我干的,也應該早就想到了會有這種可能性,不過為什么當時師父和敖遲他們會幸免于難呢?既然要殺,不如全部殺盡,不留活口和復仇的機會才對。
一個猜想在我心中誕生。
朱祁鈺。
會不會是朱祁鈺的意思?
當初走得太急了,早知道應該去問問郭增福,問一問郭府破敗的原因。
“飼乾,郭府何至于破敗?”
“胡圓。”
“只有他嗎?”
“不止。”
“朱祁鈺在此事中,有沒有瓜葛?”
“不敢說。”
不敢說就是承認的一種。朱祁鈺是不是明君,不由我來決定。我也明白,天子,不可能是單純的“仁君”,殺伐果決也是成為明君所必備的條件。道理我都懂,可是動手禍及我的家人,這就不是君與民之間的關系,就可以搪塞的。
人還是應該現實一點的。
復仇當然沒有問題,因此殞身當然也是可以接受的,甚至是向往的。紫禁城之內一定是高手如云,怕是還沒有近身,就早就被拿下了。死,我是不怕的,我怕的是被關在天牢里白白受到奚落。
那就還按照原計劃,從胡圓這個從犯開始處決。
玉峰,是個山清水秀的地方。沿著采藥人探出來的泥土小路盤山而上,一路上沒有任何關于仙閣的痕跡,甚至是連一點鳥叫聲都沒有,幽靜極了。
百解堂的長老身上藏著的地圖派上了用場,沿著虛虛實實的筆觸,走到深夜,才到了仙閣總堂的外門。
是一個其貌不揚的林間山洞,附近爬滿的叫不出名字的藤蔓,把洞口掩蓋得比較徹底。也沒敢扯開藤蔓,擔心驚擾里面駐留的弟子,要是都跑了那可就沒意思了。
在洞口不遠,在被一群古樹擋住的地方,獵了一只兔子,生火烤熟,再勉強度過一宿,希望晨露能帶著徹骨的溫度,把我喚醒。
露珠還沒出現,出現的是鳥叫聲,和射它下來的弓箭的聲音。醒了,動靜不大,應該沒有驚擾到射鳥的人。不是獵戶或者樵夫打扮,比起他們精致得多。
看衣服上的紋繡,是爵門弟子。擲出塊小石頭到另一面吸引注意,待目光偏移之時,貼著林間草地,尋摸上去,抹了脖子,偷了衣服,光明正大入山門而去。
內里別有洞天,如千年前的五柳先生所寫的一樣,初極狹,才通人,復行數十步,豁然開朗。放哨的弟子困極了,也是極好下手的。看到疲門的,打暈就是了,給游成一些面子。凡是驚門的和爵門的,那就是送他們去見陶乾了。
好巧不巧,在房舍外尋摸些痕跡,誤打誤撞到了疲門的駐地,關著一個人,半死不活的掛在墻上,撥弄腦袋回正,是早就已經不知所蹤的陳言成,原來胡圓沒有放過他,大肆搜捕,把他抓了回來,以門規中對待叛徒的方式執行家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