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行囊,離開就是了。
既是思念之處,又是傷心之地,師父待不住了,我也不忍心就這樣看著早已作古的過往,在我腦中組成一個并不現實,卻又真切的場景。
叫古丁的,我就知道兩個,這兩個人很不一樣。有一點是一樣的,她們都是極其感性的人,是一種為了“值得”,就可以做任何事的人。
古丁就在不遠處跟著我們,就像之前我們尾隨著她一樣。
我發現了,師父沒有。師父滿腦子都是大師伯,回去的路上心緒煩亂,就好像是剛下山的我一樣。我了解這是種什么樣的感受,也只是陪著師父,一路上慢慢前行,希望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可以讓師父分分心,暫時先不要想那些悔恨的事情。
到家了,屋里坐著的是古木。
古木金刀大馬的坐在師父的位置上。看我們一回來,不顧我們一路舟車勞頓,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說我們拐走了他的女兒。師父自然是全然不知,我也姑且算是無辜。我讓古木現在出門,去把古丁帶回來。
古木不知道我這話是什么意思,只是聽話出門去了。師父看我的眼神不是很友好,罰我跪在門外。
古木提溜著古丁進來,又叫她出去,跪在我的身邊,又去責難師父,把古丁帶出來的事。這人也是真有意思,知道師父和大師伯的事情之后,不僅完全不怕了,現在還頤指氣使,頗有家主風范。
我跪在門外也沒閑著:“師娘,你怎么也來了。”
“什么師娘,亂叫什么吶!”
“別生氣,別生氣,那什么……我師父是永樂七年生人,時年四十歲整,生辰八字是……”
“住口,住口,你在說什么吶,哎呀!”
“哎呀,我師父年紀是大了一點,不過身體很健康,這個你放心,活到一百歲沒問題!”
“唉……我……宣德四年,時年二十……”
差了一半啊,這可如何是好……
“那個,師娘啊,你說,你爹他會不會答應?”
古丁算是默認了:“要是答應,我會偷跑出來嗎?”
“這……嗯……要不咱們把你爹打暈捆起來,拜完堂,你爹不認也不行了。”
“那你師父能答應嗎?”
“肯定不會,但是肯定愿意,不過肯定得苦了你了。”
“什么意思?”
“肯定不答應是因為你畢竟不是她。肯定愿意是因為,你就像是她。苦了你是因為,你還是不是她。”
“可我本來就不是她啊。”
“嗯……師娘說的對……畢竟不是啊……”
每個人都是自己,不可能代替任何人,也不會被任何人代替。更有甚者,那個人遠行歸來,也不是原來的那個人了。她也從來沒有試圖代替大師伯,而是用自己的方式,作為師父的妻子。
“師娘,你說,要不,我先認你作干娘?”
“你這小子,明明跟我年紀差不多!這么干,是我占你便宜還是你占我便宜啊。”
“師娘息怒,干娘嘛,自然也可以留在這兒,師父肯定會答應的。而且時間一長,師父說不定就會干脆利落的同意的。”
“現在先這樣,如果有更好的主意,隨時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