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飛刀用料不多,暫且也就先如此,緊著熊慢行用吧。
反正每個人學的東西,都由師父傳授給我,由我來指導弟子們。我肯定全會,不過暗器之道不教熊慢行就是了。
我記得去縣衙后堂拿鐵錠的時候沒有紙條啊,怎么現在多了一張紙條。上寫著“欲成大事者,至親亦可殺。”
這是武周皇帝所說的話,意思很好理解。
看來這是一個圖謀甚大。不是旁的無關的人,就是肖幼她爹。
前面肖不行說她家是近兩年遷來的,沒有說過細節。我也只有在去她家,向她父母征求來我門中學藝的時候,才見過她的雙親。
這日,她父親來門中看她,帶些土產來。熊慢行是最興奮的,有的吃了,當然開心。
除了土產以外,還留下了一封信,讓肖不行夜里只有自己的時候看。小姑娘年紀尚小,字還認不全,平日里跟我關系最好,夜里來找我給她讀信,全然不顧男女有別。
信里說的是,學藝是為了不受欺負,不是為了跟人好勇斗狠。看到這兒還正常。然后說如果有什么問題,就趕緊溜,千萬不要和我們這種莽夫共赴深淵。當然,還有很多話是不敢直接轉述給肖不行的。
倒不是什么污言穢語,就是一些趨利避害的事情。我們是不會讓小姑娘涉險的,不過其父總是以惡意度人好像也不是很合適。我也不想讓這個純真的小孩子這么小就接觸大人世界的爾虞我詐,也就沒有說得太詳細。
筆跡與之前的紙條上的,一致無二。想不通原因,也就沒有多想。
肖不行是個乖孩子,也不追問那些我三緘其口的內容到底是什么。乖乖的收起信紙信封,道了一句感謝就回房睡去了。
這一宿睡得不太平。輾轉之間,姒莜的容貌身形在我夢里不斷閃現。還看得見胡圓和朱祁玉陰險的笑容,和手里沾血的屠刀。我覺得這不是一個好兆頭,總感覺要出現一點什么變化。
睡得不踏實,醒的也晚,起床的時候,師弟們已經操練起來了。師父在躺椅上小憩,師娘在一旁扇扇子。和夢境中的慘狀不太一樣。
收拾心情,反正只是一場噩夢,醒了就好了。
變化陡然發生,肖不行她爹又來了,這次帶來的還有一隊軍士。那隊軍士儼然以肖不行的父親為首,這才知道,鐵錠中的紙條,并不是平白無故出現的。
“來呀!”
“請下令。”
“擒下賊寇!”
“得令。”
肖不行的父親下令捉拿我們?那只能動手了,殺光就是了,尋常兵卒哪里可能是我們的對手。再不濟,我也是師父的首徒。
第一次殺人的時候,當然會怕。嘲諷的是,殺著殺著就習慣了,就好了,不怕了。師弟們還不適應,并沒有留下什么致命的傷口,讓那些軍士沒有還手之力就是了。
肖不行的父親嚇得肝膽俱裂,祈求我們放過他。笑話,我放過他?那如果身份調轉,他會放過我嗎?
肖不行攔在我和他父親中間。
“師兄!不要啊,師兄!”
聲淚俱下,實在是有些不忍看這個可愛的孩子哭得如此凄慘,放下屠刀,也算饒過一死。但是具體情況,我還是得問清楚的。
這人叫肖奉臣,是錦衣衛派出的密探,在民間,以平民的身份,監視各州府縣衙,所以才會經常調動地方。職位不高,職權也不大。有了孩子之后,也并不指望升官發財。只是考慮到曾經由于為朝廷做事,在江湖中樹敵太多。為了尋求朝廷庇佑,才沒有辭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