簽好了這歸任狀,留著這人在這里也沒什么用了,先放他回去,看看能不能派上什么用。
這人連滾帶爬離開,極盡狼狽之相。風道士笑罵徐珵的猥瑣,全然不顧,自己之前撒潑打滾的樣子也不是那么體面。
得準備走了。
因為不知道徐珵接下來會做出什么樣的事情出來。如果下山之后,馬上糾集兵力來攻打,我們倒是無所謂,可是連累了白馬寺就不好了。
倆道士正好和我們同路,都往西北走,路上也好作伴。
路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風道士滿嘴都是古今的歷史,很能吸引人,但是對我來說,就像是蚊蠅的聲音。是因為我滿腦子都想著喬喬的事情,他是怎么暴露的,而暴露之后,又有誰能殺他。
徐珵也算是膽大之人,走的時候還留下了安排,沿路為我們安排好住處和伙食。只有熊慢行連吃帶喝,還揣走了不少,我們其他人都只是淺嘗輒止,沒有像那樣放肆的丑態。
走了約莫三四個城,一路上都安排妥當,看來并不是什么好事。
“罡鶴,我先瞇一會兒,這樣,你調轉方向,往東走。”
說完就睡意來襲,顧不得師父還在叨叨什么話,也就睡去了。車馬停下,我才醒來,是一座酒樓。不知道這是走到哪兒了,也懶得管。
“幾位客官可是……”
小兒壓低聲音:“可是徐大人的貴客?”
這確定了我的猜測。
我們從未在徐珵面前說過我們的計劃目的地是哪里,他自然應該無從得知。可是一路的安排和照應,就好像是早就已經得知了我們的方向。
此時看來,他并不知曉,只是每一個方向都遣人安排好了。還好是這樣,要不然我還會擔心我們中間出了叛徒,要是那倆道士倒還好,要是其他人,我可真不敢想。
沒有下車,讓慢行帶著小四兒去找個包子鋪,多買些包子,快去快回,趕緊離開。
如果說徐珵是想要討好我們,那完全沒有必要啊,只要他不把事情都告訴朱祁玉,我們也不會做出什么傷害他的事情。
所以,對我來說,這些行為,只有一個目的,就是要了解我們的目的地是什么地方。只要確定好我們的行蹤,接下來的一步,應該就是設局來圍殺我們了吧。
這人還真是不能學乖,我想計較,苦于不知道她的位置,而無法實現。
還是不行。
“罡鶴,回頭,去剛才那個酒樓。”
“嗯?”
“去找點好玩的事情做。”
“好。”
罡鶴自入門一來,一直是少言寡語,要不是前有郭飼乾這個木頭,我估計早就受不了了,早就拳腳相加,逼他多說幾句話了。
反觀熊慢行和小四兒還是不錯的,一路上慢慢調整情緒,現在已經可以在看到好笑、好玩的的東西的時候真誠的笑出來了。再怎么有仇,都不打緊,記住仇恨,準備報仇就行了,如果每天因為一些事情沒能得償所愿而終日表現出痛苦的樣子,那對于自己,和關心自己的人,一點好處都沒有。
就是所謂的親者痛仇者快。
我的仇也沒有報,而且一定也是遙遙無期。可是我知道,與其痛不欲生,不如隨他們一起去了。不過,憑什么只是我們一家受苦?總有人應該為自己犯下的錯誤付出代價的,對吧。那我就時常表現出快樂的樣子好了,起碼師父看我的時候,也不會滿懷擔憂。
“你能不能多說兩句?”
“那不如想一下,我該殺朱祁玉還是朱祁鎮吧。”
一時語塞,這個問題我回答不上來。朱祁玉現在對他的追索和針對確實存在,也是他現在來我門派的原因,可是那并不是他遭受所有痛苦的根源。原來的仙閣,早已煙消云散,對任罡鶴來說的首惡施妤也早已伏誅。可家破人亡的時候,是朱祁鎮在位,并不是現在讓我仇恨盈滿的朱祁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