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的事情,只有我不想知道的,沒有我不能知道的。”
看來張果之前只說了他們家明面上的營生,暗里的事情,都沒有提過。就她剛才說的那兩句話,我們師徒一行幾人的生平,早就沒有秘密了吧。
心生忌憚。
看這些日子的相處,不像是會出賣我們的樣子,反正以后言語之中注意一點就是了。
“別想了,你們的事情我都知道。在進城之前,風道士應該已經告訴你,我飛鴿傳書的事情了,問的就是你們幾人的生平。”
這小妮子……不對,這個女人,并不是平時表現出的那個樣子。心底一陣惡寒,沒有秘密的感覺就好像是在街中心赤身**一般。
“還想?我還會驚門的卜算功夫,要不要給你試試?”
“別別別,我錯了,你別說話。”
“我偏要說,那個袁祈雨,其實早就有贖身的錢和機會了,就是一直在等機會,等一個愿意為他花錢的人。你想啊,出的起這個錢去贖一個頭牌的人,身份地位會差嗎?她的錢,埋在了你師父家院子里了。這個錢嘛,我派人取出來了,現在都花在你們身上了。這大半個月的錦衣玉食,花的都是她藏得錢。剩下的,按照這個速度,還夠花個……兩年吧。”
這不是安慰的話,可看敖遲的樣子,好了許多。想想也對,被拋棄這件事,最難受的地方是兩人曾經如何如何好過,而后來又如何慘烈的分開。紀念過去的美好,才最會讓人悲傷。按張果的說法,敖遲也沒有傷心的理由了。
既然敖遲的狀態已經好轉,那我就讓他好好休息吧。拽著張果就走,還一人帶了半壺酒。
到房頂喝酒吧,也好避人耳目。
“張果,你說你知道我們所有人的生平,那你覺得我是什么樣的人。”
“你是個該死的人。”
“我殺的那些人殺錯了?”
“不,如果你早就死了,就不用接受痛苦了。”
“你知道些什么我不知道的嗎?”
“袁肆行,原名袁踞,江南府人士。生身父母尚在,家中兄弟三人。師從蟑甲……”
“什么?父母?尚在人間?”
“是啊,我已經遣人去請了,明日一早就能到了。”
“你先別說話……”
“那我就先說你師父,就說些你不知道的吧。大師兄古丁,為救他而身死。二師兄陳言成,三日前和弟子游成一起被抓,我父親自去救,這幾日就該歸來了。三師兄陶乾,死。四師兄胡圓,死。五師兄荀叟,假死,現改名王闕。六師兄陶守西,死。七師兄陶匯,死。八師兄常酉,死。九師兄張啟,改名張柒,就是我父。”
如數家珍一般,看來不是近日才知道的。
雙目巨震,險些從房頂掉落下來。這是什么情況!為什么和我知道都不一樣!我原以為只有師父和陳言成活下來了,現在來看,還有兩個,一個是荀叟,一個是張果的父親張柒。
張果不關心我現在腦中的混亂:“荀叟現在自廢武功,是個尋常的農家翁。也就只有我父,繼承家業,在金城開枝散葉,雄踞一方,頗有些勢力。也是因為如此,我才敢讓幾位在我家安心住下。”
“你要什么。”
“不是我,是我父的意思。”
“從徐珵那兒就開始算計了嗎?”
“不,那事確如你所知。看父親久久未歸,也沒有發來聯絡的消息,我就想出去尋他,正好遇見徐珵。”
“看來我不必那么害怕你了。”
“不,你還是應該害怕的。”
“什么意思?”
“因為帶你們回來的時候,還不知道你們招惹了朱祁玉。如果朱祁玉下令捉拿,我不知道該如何保住你們。”
“你父會交出我們嗎?”
“不知道。”